陆书辞第二天是在江砚舟的怀里醒的。
他蹲坐了起来,居高临下的踩着江砚舟的胸口,端详了一下对方的脸蛋,“666,他长的还挺帅啊。”
“悠着点宿主,你别把人压坏了。”
陆书辞撇了撇嘴,“怎么可能?他看起来很强壮,我只是一只小狐狸唉,怎么可能会压坏!”
陆书辞见江砚舟没醒,备感无聊,准备跳下,观察一下自己的“领地”——帐篷。
而当他跳下去的时候,爪尖带上了对方中衣的系带,那松松垮垮的衣襟竟是被他拉的开了。
陆书辞一时大惊,从床上滚落了下来。
即使是他快速的调换身形,还是摔了个狗啃泥,等他从天旋地转中挣扎了出来,就对上了一双凉如水的眼睛,似笑非笑。
陆书辞尾尖的毛直接炸开,像一束蓬蓬的狗尾巴草。
“好看吗?”江砚舟看着地上的狐狸,轻轻的问,他有些不可思议,自己昨天居然就这么睡着了,没有惊醒,也没有失眠。
就这么安安稳稳的,一觉睡到了天亮。
而陆书辞听见这句话,拿爪子把眼睛遮住,悄咪咪的从爪缝中观察。
江砚舟的腹肌薄薄的,显示出浅浅的沟壑,人鱼线自然的凹陷,白皮,美中不足的是,上面零星散落着些陈年伤痕,甚至还有一道猩红的鞭痕。
陆书辞的的眼睛睁大了些,书里描述的殴打让他颤了颤,这完全是一场责罚吧。
想起自己刚刚还在江砚舟的胸膛上蹦哒,陆书辞就产生了些许愧疚。
江砚舟发现这只狐狸居然真的在偷偷看自己,眼里似乎还有些不可思议,他像是被逗笑了一样,后仰着反手撑着床,衣襟大敞。
“上来。”江砚舟手指勾了勾。
陆书辞尾巴都不摇了,哼,你让我上来我就上?我不要。
他跳上了江砚舟的书桌,悠闲的踱步,把对方的书通通都踩在脚下。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。
江砚舟笑不达眼底,“真的不上来?”他有些冷漠的想,或许养只宠物并不是个好决定,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,怎么能照顾好面前这个小生灵呢。
陆书辞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,不过从江砚舟的脸色可以看出来,似乎情绪不是很好。
他有些犹豫,还是选择蹿了过去。
江砚舟把狐狸抱在怀里,被这怀里软绵温热的触感弄得发怔,没想到狐狸真的扑到自己怀里了。
陆书辞疑惑的抬头,把头拱到江砚舟的手掌中,山不见我,我自见山,他抬头蹭了蹭对方,杏眼眯了起来,一副舒展的神情。
江砚舟手指微曲,试探的摸了几下,手指插在毛茸茸的皮毛中。
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呼吸。
江砚舟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。
他直接把头埋入了陆书辞柔软的腹部,慢慢的吐息。
陆书辞被这一动作弄得一惊,飞机耳立了起来,尾巴也摇得飞快。
这是干什么!我能理解你心情不好,但是不要这么对待狐狸啊啊啊!狐狸的肚皮很敏感的!
不要吸。
陆书辞嘤嘤直叫,急得四脚直蹬,想从江砚舟的怀里逃出去。
徒劳无获,没把自己挣脱出去,反而把自己弄热了。
陆书辞彻底摆烂,吐出了节舌头散热,生无可恋的任凭对方吸狐。
…………
江砚舟吸完了狐狸感觉浑身神清气爽。
他把指头插进狐狸毛茸茸的皮毛里,自由的穿梭着,感受着皮毛在指尖流沙似的感觉。
“江侍读,小的来奉饭了。”来者恭顺的把饭合盘奉上。
陆书辞闻到饭香味,连忙从江砚舟的?口探出了狐狸头,狐狐祟祟。
内侍被吓了一跳,但是看见是只火红的狐狸,又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。
陆书辞见这人笑眯眯,也忍不住露出了笑脸来。
江砚舟嘴角拉的平平的,把袖子一挥,继续盖在了陆书辞的头上,遮得严严实实的,连那条红的毛茸茸的尾巴都没放过。
陆书辞被袖子糊了一脸懵,这个主角怎么有点情绪不稳定呢,但是想起对方在书中的遭遇,他又大度了起来。
算啦,他还是原谅对方吧,毕竟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大度的人。
江砚舟取出了一锭金子,“晚上添只鸡。”狐狸应该爱吃鸡?江砚舟认真的想。
内侍一边谄媚道:“小的怎敢收大人的钱呢。”一边又连忙把金子攥到手里。
“剩下的都算赏你的,完成就是了。”江砚舟没有理会,只是拿起一个碗,拨了些菜饭进去。这些内侍无儿无女,唯一的指望就是攒钱找个对食,所以大多爱财如命。
而陆书辞眼睛亮晶晶的,好耶,是给自己吃的!谢谢你!我会虔诚的吃下去的!
陆书辞起身,双爪合十,又拜了拜。
江砚舟难得露出几分笑意,狐狸还是很可爱的。“吃吧。”
就这样陆书辞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,一直到拔营回宫,他才惊觉,咦,好像自己是来做任务的吧?为什么,好像是主角一直照顾自己呢。
他还在想,江砚舟一把把他抱在马具边上的袋子里,陆书辞就这么从一只乡野之狐,摇身一变变成拥有首都户口的狐。
“看来江侍读最近心情不错啊,气色都好了几分。”谢思鹤在唤江砚舟去往御书房的时候忍不住说。
“嗯,我养了只狐狸,很漂亮,红色,比你们家的小鱼要聪明漂亮的多,还会给我衔腰带。”江砚舟炫耀般的说道。
“哦,那叫什么啊。”谢思鹤虽然神色未变,但是语气却有些咬牙切齿。
江砚舟有些沉默,好像,他还没有给小狐狸取名字呢。
回头得想个名字。
“叫小宝。”江砚舟眨了眨眼睛就叫了出来,是自己的宝贝,陪伴自己渡过长夜的宝贝。
“陛下唤你进去。”谢思鹤提醒。“小心点,今天陛下心情不是很好。”
“嗯。”江砚舟沉默的应答了一声,迈步走了进去。
“子让来了?”皇帝一边写字,一边打量了一下江砚舟,确实气色好了不少,看来又有的玩了,“听说爱卿最近养了只狐狸?爱如珍宝,不如让朕也见见世面。”
皇帝状若无意的说。
江砚舟的手攥住了衣角,“臣不胜惶恐,只是畜牲不通人性反怕污了陛下的眼。”
话是这么说的,但是江砚舟的睫毛颤得厉害。
“就这么说定了,下次让朕也见见世面。”皇帝直接一锤定音。“把衣服脱了,朕看看伤口愈合了没有。”
皇帝准备拿蘸了盐的鞭子抽,刚好他因为被群臣上奏折,要求分给太子权利而不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