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大概就是天地大宇宙，人身小宇宙的写照吧。
每个夜晚，看着无尽的星空而沉睡过去的秦真 ，悠悠想到。
......
三月，登州传来消息，杨林正筹措粮草，集结大军。
瓦岗迅速做出应对。一面收缩兵力，层层防守。一面严密注视杨林的动向。顺带分出精力关注朝廷和山东节度使唐璧。
至于坚壁清野，那没必要。以杨林的骄傲，还不屑对瓦岗刚统治月余的百姓泄愤。
好在，事情没有向着最坏的情况发展。
四月，杨林麾下十万大军压境，短短三天屡战屡胜，轻而易举地收复失地，将被瓦岗夺走的五座县城收回治下。
杨林高高在上，着眼全局。而负责分别驻守城池的八到十二太保，也没有发现，重归大隋王法治下的百姓，似乎没有那么欢迎王师到来。
真正欢迎王师的，只有瓦岗入城后，家破人亡的蛀虫败类。
可笑这些人上门寻找王师为家族平反，不料五位太保被杨林教育得很好，是坚定的保皇党。
于是，这些人主动上门，却是自投罗网，羊入虎口。
不得不说，在保障生民、打击不法方面，瓦岗和杨林有着相似的认知。
不同的是，瓦岗下手毫无顾忌。而杨林要顾虑律法，以及全国各地大世家的注视。
身居高位的杨林，行事反而不能放肆，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。
今天杨林放出针对世家的信号，明日全国某地就会爆发动乱，并且规模恰到好处，非靠山王杨林出马不可。而就算成功平定一处，马上就会有第二次，第三次，无数次，逼迫杨林各地剿匪、救火，无暇他顾。
半个月的时间，瓦岗军可以打出去，隋军也可以打进来。杨林实力强大，正式接战不到十天就已兵临城下，将瓦岗军的势力压缩在金堤关和山寨两处。
十万大军，除了在五座城池驻守的近八千人，依然有超过九万的大军，占据绝对优势。
杨林命大太卢芳、二太保薛亮领三万人将金堤关死死围住，截断和瓦岗寨的沟通，自己亲领五万人直压瓦岗寨。留一万人策应支援。
如此，金堤关有一万守军，加上单雄信亲自领兵，王伯当辅佐，还能守住一段时间。
而山上的秦叔宝，有众兄弟同心协力，加上徐茂公多谋善断，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，对上杨林统帅的五万大军，着实难以抵挡。
这——已经是瓦岗尽全力发展，并多番筹谋让杨林分兵的结果。
若非如此，十万大军直扑瓦岗，或许瓦岗早已覆灭，也未可知。
杨林调动十万大军，自然吸引了天下各方势力的目光。
没有过多废话，杨林令五位太保上前挑战，开启斗将模式。自己则手持水火囚龙棒在后压阵。
杨林自视甚高，认为瓦岗不过是一群草寇。除了秦叔宝能入他眼，余者皆是碌碌之辈，这才让寄予厚望的义子们出战立威。
瓦岗以城墙规格筑起的新寨墙上，秦叔宝作为主帅，目视前方军阵，身侧是徐茂公、程咬金、翟让、樊虎、单冰冰等人一字排开。
魏征和李蓉蓉在寨内转运物资，调动人手，没有上城楼作战。
“叔宝，怎么办？”
“对方势大，此战无法避免。”秦叔宝沉吟些许，“樊虎！你出城应战，可有信心？”
“必不负元帅期望。”
樊虎转身，提刀便走。
待樊虎背影消失，程咬金不禁问道：“叔宝，为什么不让我去？就这几个太保，我三斧子下去全报销。”
“咬金，不要急躁。你的武功自然不是这几个太保能挡。待会你和我下去，再战杨林，敢不敢？”
“叔宝，杨林很厉害的。上次我三板斧全出，没有碰到他一点，就被拿下了。”
程咬金有些委屈。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打熬身体，斧法还是仅有的三式。
秦叔宝没有安慰，只是聚精会神地看向城下的交战。
樊虎学得是大隋捕快体系的传承刀法，已有所成。
面对杨林精心培养的七太保苏明，亦是不落下风。
苏明一杆长枪使得密不透风，枪尖泛起的寒光在烈日之下，更是杀意凛然，显然是下过苦功的。
可樊虎修行不败之躯，于两马纠缠之际，手中大刀不断劈出，仗着势大力沉、悍不畏死，每每都能打断苏明的攻势，逼迫对方变招。
杨林眼光毒辣，看得分明，不禁眉头微皱。
秦叔宝和樊虎从小长大，也是第一次见到好兄弟如此拼命的画面。
实则，这一切不是没有缘由。
樊虎习武天资是有的，但绝对不如苏明。多年来秦叔宝的庇护下，樊虎早已习惯了这种平淡的生活。
但上了瓦岗后，不设寨主而是五人最高议会的成立，让樊虎看到了不一样的未来，他也想为瓦岗出一份力。
直到那天，秦真传下《不败之躯》，亲自抄写之时樊虎就确定，相比其余看重天赋根骨的功法，这本更看重意志的《不败之躯》，或许是自己此生唯一的机会。
这两个月来，樊虎专修《不败之躯》，每战必奋勇冲杀，血染战袍而归。
这一次，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。
秦叔宝在城楼上，默默地为兄弟加油。
他也看出来了，苏明自恃身份，不愿和草莽樊虎以伤换伤，气势上落了一筹。
此战，樊虎必胜。
果然，六十回合之后，樊虎抓住苏明露出的一个破绽，大刀猛力劈向苏明的头颅。
关键时刻，七太保苏明显示出了他的底蕴。
面对樊虎势在必得的一击，苏明持枪格挡，以手中长枪被震飞、头盔掉落为代价，披头散发地狼狈逃回军阵。
城墙上一阵欢呼，战场响彻樊虎之名。
杨林端坐不动，看着跪倒面前的义子，恨铁不成钢。
“苏明，你与那樊虎武功不相上下，却畏战而败，该当何罪?”
跪在杨林身前的苏明心中苦涩，他在第十个回合就看清了对方的战术，尝试破局。
可直到四十回合，发现破局失败，欲要鼓起勇气对拼时，樊虎的气势已然升至巅峰，那时苏明就知道要遭。
最后能逃得一命，已是他实力的体现。
“请义父责罚。孩儿愿戴罪立功。”
“哼！你以为老夫不会责罚于你么？”杨林没有再说什么，转身看向身后的一人。
“李万，你上。务必拿下樊虎。”
“孩儿领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