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真和程咬金对视，都是嘿嘿一笑。
拿起监牢外面的火把，信手一丢，监牢门前浓烟升起，火光很快吸引了城中的注意。
这把火，秦真早就计算过，不会烧到监牢里面无辜的狱卒。只会将监牢外围的房舍烧毁。等救火人员抵达，火势会很快得到控制。
监牢放火的主要目的，是告诉单雄信事情结束，迅速撤退。
这是事先约好的暗号。
也是这个时候，借着火光，秦真才看清程咬金的长相，果然和单冰冰形容的一般，面如黑炭，九尺高的身形说不上壮硕，确切的形容应是肥肥胖胖。即使脸色憔悴，一脸的福相依旧通天彻地。
程咬金看着面前毫无印象的黑衣人，确定是不认识的陌生人。
警惕地问道：“你是什么人？为什么要来救我？”
“嘿嘿，跟我走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说罢，在程咬金还没反应过来，一把抓住他的肩头，轻轻一跃，监牢就已被抛在身后。一路上，程咬金瞪大眼睛看着身下的房屋和身后的火光，以及迎面扑来的冷风，不知是冻得，还是惊得打了个哆嗦。手中捡起的钢刀早已不知丢弃在何处。
亦或是，两者皆有。
秦真带着程咬金，和战利品十米长、千斤重的铁链，施展轻功在夜空中狂奔，很快就来到北城门附近的集合点。
落地不久，就远远看到监牢和两处衙门的火势不再扩大。取而代之的，是城内各处府库的火光冲天而起。
尤其是重兵把守的粮库，今夜城内动乱，人手不足。把守粮库的官兵更是紧缺，被单雄信带人摸了进去。
只需要一个火星，就能将城内积存的粮草焚烧一空。而且单雄信专挑存放马料的库房。
没了这些东西，骑兵无法大规模出动，能最大限度地为后续行动争取时间。
“单兄，这里。”
半个时辰后，面色通红的单雄信，带着激动亢奋的麾下亲信来到了集合点。
单雄信一眼就看到了从黑暗中走出的秦真和程咬金。
“秦兄出马，果然了得。”
赞叹一句秦真，转头看向程咬金。“咬金，你怎么样？我们都很担心你。”
“单二哥，我没事。多谢二哥和各位兄弟舍命相救。老程记下了。”
说罢，程咬金对着所有人就要大礼深躬到底，但行到一半就因为体型的缘故，拜不下去。
乐得单雄信等人哈哈大笑。
程咬金无奈起身，自己也跟着大笑起来。
单雄信最是机警，待众人笑过几声，发泄完紧张的情绪，就出声打断了众人。
“好了好了，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出城。”
众人神色一肃，安静下来。
“秦兄，你怎么看？我们是趁夜出城，还是等到明日开城再走？”
“依我看，今夜发生如此大事，明日必定城门紧闭，大加搜索。还是今夜就走吧。”
“那好。大家跟我来，我们杀出去。”
身后的数人立刻应声，就要跟上。秦真一把拉住单雄信的手臂，“单兄，你不是想要直接杀出去吧。”
“那还能怎么办？”
“消消气，别着急。跟我来，看我的吧。”
带着众人来到城下的隐秘角落，单雄信看着城墙，想起秦真进城的方法，不由脱口而出。
“你不会是要带我们飞出去吧？”
“没错。”
单雄信一惊，身后的亲信们也是目瞪口呆。程咬金没见过秦真跳过城墙的轻功，但也被带着从监牢一路飞到城门附近，本能地多了一丝期待。
“来吧，单兄。”不待单雄信再问，秦真抓住单雄信肩头，提气轻身，纵身一跃。在城下几人惊为天人的目光中，飞过城墙。
数个呼吸后，秦真又从城墙外飞身回来。
就这样十多个来回，所有人和兵器都出现在城外。
所有人都觉得脚下轻飘飘的，恍恍惚惚间，好似踩在云端。过了好一会， 才从这种感觉中清醒过来。
“秦兄，此地事情告一段落。我实在担心二贤庄，欲先行返回潞州。”
“应该的。单兄回去之后千万要小心。一旦发现不对，立刻带着家人遁入山林。切忌犹豫。”
“放心吧，秦兄。若是事有不对，我会召集心腹，做好准备。”
“珍重。”
“珍重。”
二人依依惜别。单雄信骑上早已准备好的坐骑，策马而去，身后亲信紧随其后。
留下秦真和程咬金，遥望一行人远去的背影。
“秦...秦先生，我们去哪？”程咬金也听说过有一位秦姓书生住在贾家店，却不想还是叔宝的小叔。
程咬金暗忖，以自己和叔宝的关系，跟着称一声小叔也不算逾越。
“跟我回家，你娘很担心你。以后可不能这么鲁莽了。”
“哦...”
程咬金恹恹地跟上。
两匹快马扬长而去，济南城被远远甩在身后，夜风中传来轻快的笑声。
次日一早，唐璧调集大军，全城搜索，却始终一无所获。三日后，无奈开城，依旧严查过往人等。
......
杨林的大军中，樊虎早已经追上了秦叔宝，将兵器甲胄送到，传递完消息，就潜藏在军营外，等待时机。
十一月的最后一天，杨林一行已过洛阳，接近关中门户——潼关。
也是这一天，唐璧的文书送到杨林面前，言明劫皇纲的反贼被救走一事，并上书请罪。
酉时，太阳落山，大军就地扎营。
杨林的主帐中，杨林安坐上首，左右十三太保正襟危坐。
“哼！这个唐璧 ，中了贼人调虎离山之计，让劫皇纲的宵小逃脱。你们都说说，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十三太保面面相觑。即使有几人幸灾乐祸，也不敢露出丝毫情绪，作义愤填膺之状。
秦叔宝亦是心头暗喜，却要和光同尘，露出一副恨不得将贼人千刀万剐的神色。
“请义父治罪。”大太保卢芳、二太保薛亮，不约而同地起身，跪到大帐中央请罪。
杨林轻叹一声，无奈地扶起二人。
“这事不怪你们。先起来，想想补救的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