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冰冰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。
然而,秦真只是笑笑,并不回应。
其实,他如此招摇,一来是穷,二来则是在钓鱼。
秦真自信,以他如今通窍境的境界,天下大可去得。
一行人就这么说说笑笑,向着历城而去。
秦真也有幸分到了一匹马,而让出马匹的单家亲随,则是与同伴共乘一骑。
当然,秦真不会让他吃亏。
在两人交接缰绳的时候,秦真催动薪火之焰,发出一缕无形无质的火光,融入随从体内。未来,当他所行所为触动薪火之光,就能得到秦真传下的一门武学。
这是秦真逐渐开发出来的薪火妙用。可以借助火光,将传承给予他人,不落文字,不用纸笔。当然,不是非要满足某种条件,也可以不设任何要求。
而所谓的触动薪火之光,不过是行一次善事罢了。
有了同路人,不过两日众人就抵达历城。
这一路上,秦真和单雄信四人也建立起初步的友谊。尤其是单冰冰,或许是少女天性,未经世事污浊,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。
或许,这就是原本的命运线中,她虽然鲁莽,却心性纯良,敢爱敢恨,依旧得到瓦岗群雄的青睐。这其中或许有其兄单雄信的缘故,但她本人的性情,必定是主要原因。
进入历城,街面上人来人往,无论是街边的行人,还是摆摊的小贩,一片繁荣景象。虽不如洛阳当世大城人声鼎沸,但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做不得假。
当然,百姓们希望的笑容下,也带着无法掩饰的一缕愁绪。这是生而为人的必然。
若是一个人只有笑容,没有丁点负面情绪,那这个人要么是无欲无求,要么就是不完整。就连九五之尊,也有无尽的苦恼。
或许走到修行的顶点,全知全能,再无遗憾,会始终面带笑容,再无一丝负面情绪。
“二哥!!好久不见,一路可还安好?”
一行人刚到客店住下,正欲觅地就餐,就见大堂外走来一道八尺高的身影。走近一看,来人身穿战甲,面如冠玉、目若朗星,眼含日月,唇若涂脂,英武俊秀的气质中,带着儒雅的亲和。使人一见之下,好感顿生。
这个时间,这个地点,这个相貌,这个称呼,秦真想来来人应是英雄传世界的主角,史书记载比演义世界更猛的武将,面子果实能力者——秦琼秦叔宝。
无论是多少隋末世界的融合,这个名字必定是一座绕不开的丰碑。
单雄信见到来人,同样快步上前,狠狠拥抱。
都是熟人,没有过于客套。简单见礼之后,秦叔宝顺势入座,见到秦真不禁愣了一下,很快恢复正常。
徐茂公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,主动开口道:“叔宝,我来介绍。这位是秦真秦先生,学识渊博,与我们一路同行。”
“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马踏黄河两岸、锏打山东六府的秦叔宝,我亦有所耳闻。一路又得冰冰屡屡推崇,今日一见,果然不凡。”
秦真夸赞一番,句句真心,算是正式认识。
“都是江湖朋友抬爱,做不得数。既与二哥同行,大家都是朋友。况且你我同姓,或许五百年前还是一家。”
有单雄信作为中间人,秦真和秦叔宝的初次见面,很是和谐。
当然,这也有秦真确实对这位故事主角故意亲近缘故,更有秦叔宝本就交友遍天下,只要不是恶人,非常容易相处。
一行人酒足饭饱之后,秦叔宝告辞回营。
这客店的主人是秦叔宝的朋友贾甫顺,最近秦母过寿,来贺寿的江湖朋友都住在这座客店。单雄信一行亦然。
况且,江湖人士不服管教,轻视王法,有单雄信坐镇,也不易惹出事端。
这也是为什么以单雄信对秦叔宝的恩情,没有住在秦家的原因。实在是这里离不开他。
当年,秦叔宝押送犯人过潞州,无意染上官司发配幽州北平府,都是单雄信在照顾秦母,足有一年之久。有这份交情,两人已是亲如一家。
只是可惜,后来秦叔宝为了大义投靠李唐,单雄信又与李渊有杀兄之仇,不得不沙场对垒,刀兵相见。
单冰冰自然而然住到秦叔宝家里。虽然听起来不合礼教,可江湖儿女,本就不在乎礼教。何况这个时代,礼教还未大兴。
至于徐茂公和王伯当,两人提前到来,正是为了筹备秦母的寿礼,因此需要来回走动,住在秦家反而不方便行事。
接下来的几日,众人各行其是。秦真也开始在城内行走,打探历城秦氏的消息。
虽然秦真见到秦叔宝后,就怀疑过这个历城秦氏,是不是就是秦叔宝一家所在的秦氏。但该有的调查还是要有,有备无患,总是没错。
何况,秦叔宝之父秦彝早在多年前战死,秦真这个历城秦氏的身份,还有待考究。
时间来到冬月月中,正是秦母六十大寿之日。
走遍全城的秦真,虽然找到了姓秦的几户人家,但他很确定,这些人还不足以称之为历城秦氏。
一来,他们的名气没有传遍全城,二来,他们的实力也不足以代表历城。
因此,思前想后的秦真,决定参加寿宴,一探究竟。
至于之后的贾家楼大聚义,秦真会想个办法推脱。
关于这次聚义,后世早有定论。
宁学桃园三炷香,不学瓦岗一缕烟。
这几日在贾家楼,秦真亲眼见识到了单雄信的威名。
天南海北来的江湖人士,在单雄信的安排下,都是服服帖帖,毫无怨言。就连贾家楼住不下,让他们另觅住所,都是含笑而去。甚至选择去秦府为老夫人祝寿的人选,都处理得公平公正。至少没有闹将起来,引起骚乱。
不得不说,单雄信能坐稳绿林总瓢把子,确有真才实学在身,是天生的领袖。
若是单雄信上了梁山,或许水浒的结局,乃至靖康之乱的结局,都会不一样。
寿宴办两场,秦叔宝先至贾家楼,与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畅饮。
未时,贾家楼饮宴结束,单雄信、徐茂公、王伯当等亲近之人,去往秦府,参与家宴。
秦真混在人群中,也跟着前往。
此时的秦府,宾客们陆续到场。单雄信和秦真一行入座后,又有秦家的一些街坊邻居来到。最重量级的,当属山东节度使唐璧亲至,以及靠山王杨林麾下的七太保,代父为十三弟秦叔宝之母贺寿。
至于历城本地的父母官,在山东节度使和七太保当面,也是微不足道。但他毕竟是历城本地官员,当初秦叔宝任历城捕快的时候,颇得他照顾,故而也坐在中间一席。
这样,中间一桌上,就有寿星秦母,唐璧、七太保、历城县令,秦叔宝,五人而已。
各路官员和宾客几乎都是为了秦叔宝而来,给秦母长了面子。
当然,秦母也是见过世面的,面对山东节度使,行事有礼有节,不禁让人赞叹有母如此,亦是人子之幸。
罗成当然也在场。但他毕竟身份敏感,不方便暴露。于是同样混在人群。
这一次,有秦真在场,罗成和单雄信初见虽有不谐,却也并未直接冲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