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乖女归家，父保全族。」
啪嗒。
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素笺上，晕开了墨迹。
苏瑶猛地闭上眼，胸腔剧烈起伏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，刺骨的疼痛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。
她没有哭出声。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，像一只折断了翅膀仍试图保持优雅的蝶。
几息之后，她再睁开眼时，里面所有翻腾的情绪已被强行冰封，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她拿起那件血衣，指尖腾起一簇纯净的金色火焰。火焰温柔地舔舐着布料，没有烟，没有灰，只有一种物质被彻底分解的细微滋滋声。连同那留影玉简和素笺，一起化为虚无。
空气恢复清新，仿佛那令人窒息的血腥从未存在过。
她走到镜前，仔细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角，抚平裙摆上最后一丝褶皱。镜中的女子，脸色苍白，却眉眼沉静，甚至唇角还重新勾勒起那一贯的、从容温婉的弧度。
只有那双深褐色的瞳仁最深处，一点冰冷的、近乎疯狂的决绝，在悄然燃烧。
“青竹。”她的声音平稳得出奇。
“小姐。”青竹立刻推门而入，看到空无一物的桌案和小姐平静的脸，愣了一下，却聪明地没有多问。
“备车。”苏瑶淡淡道，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吩咐下午茶的茶点，“去摘星楼。”
“现在？”青竹愕然，“已是子时，而且盟主他们还在商讨...”
“就现在。”苏瑶打断她，拿起桌上一枚不起眼的木制发簪，缓缓插入发髻，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瑶花，“告诉我父亲...”
她顿了顿，看向窗外那片属于天途盟的灯火，眼中最后一丝温度悄然褪去。
“他的女儿，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