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瑢看到那确凿无疑的凌云令,又看了看林瀚狼狈的模样和诚恳焦急的眼神,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了松。她想起慕青对他的信任,还有他之前毫不犹豫答应帮忙的豪侠之气,心里的怀疑去了大半。不过,这相遇的方式也太巧了,让她心里还是有点不安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曾瑢收起千机扇,语气缓和了些,“林少侠没事就好。看来是老天爷让你我在这儿碰面。”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潭中央的七心莲,秀眉微微皱了起来,“只是,怎么渡过这寒潭,把这灵药采下来,还是个难题。”
林瀚这时也游到了岸边,爬了上来。他运功把衣服上的水分蒸干,顺着曾瑢的目光望去,也被那七心莲的奇异吸引住了。可就在他目光扫过水潭边缘某处时,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灼热感!
他下意识地低头,只见挂在腰间的那枚狼牙坠,自从他懂事起就一直戴着,义父说这是他亲生父母留下的唯一信物。这狼牙坠通体漆黑,顶端镶嵌着一颗不知名野兽的獠牙。此刻,这狼牙坠正微微散发着温热,那獠牙尖端,隐隐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血红光芒!
“这是……”林瀚心里一动,顺着狼牙坠感应的方向望去。只见在潭水边缘,靠近白色石台的水下,隐约能看到一块半埋在淤泥与水草中的石碑。那石碑大部分都被覆盖着,只露出一角,上面好像刻着些什么。
一种莫名的牵引力,让林瀚不由自主地走向那块石碑。他俯下身,拨开缠绕的水草,抹去石碑表面的淤泥。借着洞窟里不知从哪儿来的微弱光华,还有七心莲散发的七彩光晕,他看清了那石碑上刻着的,不是文字,而是一些极其古老、扭曲的图案和运功线路。这些图案和线路看着就像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,神秘极了。
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,这些图案和线路,他虽然从来没见过全貌,但核心的运气法门、气血搬运的某些关键节点,居然和他苦修多年的“苍狼血煞功”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,甚至隐隐补全了他功法里一些一直无法贯通、略显晦涩的地方!这石碑上刻着的,分明是“苍狼血煞功”的某种更为古老、或许更为完整的残篇!
而且,这残篇的运功图示旁边,还刻着一个模糊的狼首标记,这标记和南诏古国某种祭祀图腾极为相似!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林瀚就像被雷劈了一样,呆立当场。义父只说他是漠北与中原交界处被捡到的中原遗孤,可这明显和南诏有关的狼首图腾,还有这深藏在百花谷禁地、和他功法同源的残篇,无不指向一个更为复杂、可能与南诏古国密切相关的身世!难道……义父对他有所隐瞒?或者,连义父也不知道全部的真相?
林瀚心里乱成了一团麻,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乱撞。他呆呆地站在那里,眼神有些迷茫,完全沉浸在这意外发现带来的震撼与困惑中。
就在林瀚心神激荡的时候,一个如同夜枭般沙哑、冰冷的怪笑声,突然从他们来时的方向,也就是“移形换位甬道”的入口处传来。这笑声在这寂静的洞窟里显得格外刺耳、阴森,让人听了浑身发毛。
“啧啧啧…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,竟真让你们找到了这七心莲!”
话音刚落,一股阴寒诡谲的气息就弥漫开来,笼罩了整个洞窟。曾瑢和林瀚脸色同时大变,霍然转身!
只见甬道入口处的阴影里,一个佝偻、干瘦的老妪,像鬼魅一样缓缓浮现。她手里拿着一根奇形拐杖,脸上布满了褶皱,就像干枯的树皮。可那一双眼睛,却闪烁着如同毒蛇般冰冷狡诈的光芒。林瀚一眼就认出来,这正是那日前夜在青鸾阁出现,和曾静轩对掌后逃遁的——鬼手婆婆!
鬼手婆婆目光贪婪地扫过潭中央的七心莲,随即阴冷地锁定在曾瑢和林瀚身上。她干瘪的嘴唇咧开,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,阴森森地说:“乖乖交出七心莲,老婆子我心情好,或许还能赏你们一个全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