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日,在天子脚下,稷下学宫门前。”
“有狂徒陈勃,纠集兵痞,持械行凶,意图谋刺当朝命官,动摇国本!”
“如此恶性事件,就发生在京城之内!”
李策的目光,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,死死地烙在赵世蕃的身上。
“朕问你,赵世蕃!”
“彼时彼刻,你这个五城兵马指挥使,人在何处?!”
赵世蕃浑身一个激灵,被李策的目光盯得双腿发软。
他硬着头皮,从队列中走了出来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都在打颤。
“回……回陛下……”
“臣……臣昨日身体不适,在……在府中休养……”
“好一个身体不适!”
李策猛地一拍龙椅,直接打断了他的话,厉声喝问。
“你身为京城防务主官,城中发生如此大乱,你却在家中‘休养’?!”
“朕看你是玩忽职守,无能至极!”
“陈勃能调动五城兵马司的兵士,是不是你给他的兵符?!”
“说!”
“我.....”
赵世蕃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,整个人瘫软在地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。
李策眼中闪过一丝鄙夷。
他懒得再跟这种废物多说一句,继续说道。
“五城兵马指挥使赵世蕃,玩忽职守,调度无方,致使京城大乱,罪无可赦!”
“来人!”
“即刻起,革去其一切职务!”
“扒去官服,打入天牢,听候发落!”
毛骧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赵世蕃身边,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,伸手一抓,就扣住了他的脖子。
“不!陛下饶命!父亲!父亲救我!!”
赵世蕃终于反应过来,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。
“相爷!”
吏部尚书等人也慌了,齐齐看向赵皓。
赵皓的脸色,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。
那是一种青紫交加,如同死人般的颜色。
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,被当众扒下象征荣耀的盔甲,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向殿外。
当着他的面!
当着满朝文武的面!
废了他儿子的兵权!
还把他儿子打进了天牢!
这已经不是扇耳光了。
这是把他赵皓的脸皮,活生生撕下来,扔在地上,再用脚狠狠地碾碎!
“陛下……”
赵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正要开口。
李策冰冷的目光,先一步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“至于孔明。”
“朕意已决。”
李策缓缓从龙椅上站起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殿下跪着的每一个人。
“谁,再敢多言一句。”
“朕,便当他是赵世蕃同党。”
“一并论处!”
“还有,赵爱卿,你也会去反省吧!”
整个承天殿,鸦雀无声。
赵皓抬着头,死死地盯着龙椅上的那个年轻人,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眼中的杀意,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。
但他终究,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,一个字一个字地,咽了回去。
……
下朝之后。
赵皓一言不发,脸色阴沉地返回相府。
所有下人看到他,都吓得远远躲开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他径直走入书房,启动了密室的机关。
石门缓缓关闭,隔绝了所有的光线和声音。
密室中,只有一盏孤灯,豆大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。
一道黑影,无声无息地跪在他的面前。
“相爷。”
赵皓没有看他,只是死死地盯着那跳动的火焰。
许久。
他才用一种沙哑到极致,阴狠到极致的声音,缓缓开口。
“去。”
“天牢。”
黑影的身体,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。
赵皓的声音,如同从九幽地狱中吹出的寒风,让这间密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。
“把里头的‘那个东西’。”
“给本相,放出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