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青禾从怀中取出一小袋灵脉草,递给阿牛:“这是用灵脉泉活水浸泡过的护脉草,煮成水给村民喝,能暂时压制他们体内的核浊气,减轻猜忌。要是遇到紧急情况,就将灵脉草点燃,烟雾能驱散低阶的引惑气。”
当林烨和林青禾背着简单的行李离开青禾村时,夜色已经深了。通往黑石镇的小路上没有灯火,只有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。空气中的引惑气越来越浓,吸入鼻腔后,让人心里莫名升起烦躁感,路边的树木扭曲变形,像张牙舞爪的怪物,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野兽的嘶吼,显然是被引惑气影响,变得狂躁不安。
“小心点,引惑气会制造幻象。” 林青禾将灵脉龟甲抱在怀里,金辉在两人周身形成淡绿的护罩,“之前有修者被引惑气迷惑,把同伴当成混沌傀儡,自相残杀。”
林烨点点头,将符文残片握在手中,银辉在前方扫出一条安全的路径:“我能感应到引惑气的源头在黑石镇的镇主府,赵雷身边肯定有懂混沌术的人,甚至可能就是混沌主使的手下。我们得悄悄潜入,不能打草惊蛇。”
两人刚走到黑石镇的外围,就看到镇口站着四个手持法器的修者,他们的眼睛泛着淡淡的红光,显然被引惑气影响,对进出的人都仔细盘查,甚至连路过的村民都要搜查身上是否携带 “与遗迹相关的物品”。林烨和林青禾对视一眼,悄悄绕到镇后的小河边,趁着夜色的掩护,从水下潜入黑石镇。
与此同时,青禾村的祠堂里,阿牛正按照林青禾的嘱咐,煮着灵脉草水。小石头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,帮他递柴禾,突然指着窗外小声说:“阿牛哥,你看,是学宫的人!”
阿牛抬头望去,只见三个身着白袍的学宫弟子站在村口,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女子,她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,正在和李婆婆交谈。阿牛赶紧放下手里的锅铲,带着小石头跑出去 —— 学宫一直致力于研究灵脉和凡域历史,或许他们能帮忙澄清流言,稳定村民的人心。
“请问你们是学宫的弟子吗?” 阿牛走上前,客气地问道,“我是青禾村的阿牛,之前和林烨他们一起修复灵脉。”
为首的女子转过身,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,眼神清澈,没有被引惑气影响的痕迹:“你好,我是学宫的弟子苏清,这两位是我的师弟。我们是奉学宫长老之命,来青禾村了解三大遗迹归位的情况,顺便查看地脉震动对村民的影响。刚才听李婆婆说,黑石镇在散布不利于林烨先生的流言?”
阿牛点点头,将黑石镇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苏清,语气中满是气愤。苏清听完后,眉头皱了起来:“百年前的内乱就是因为各方争夺地脉控制权,现在黑石镇又在重蹈覆辙。学宫认为,三大遗迹归位是凡域的机缘,应该由各方势力共同守护,而不是争夺掌控权。我会把这里的情况传回学宫,让长老们尽快派人来协调,你们放心,学宫会站在公正的一方。”
阿牛松了口气,心里的焦虑减轻了不少。他邀请苏清等人去祠堂休息,准备煮好的灵脉草水,却没注意到,祠堂门口的镇心钟,表面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。
而在黑石镇的一条偏僻小巷里,陈石头正站在一盏破旧的红灯笼下,灯笼的光忽明忽暗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的对面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,黑袍的兜帽遮住了脸,只能看到露出的下巴线条,周身泛着浓郁的淡黑混沌气,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。
黑袍人缓缓伸出手,掌心托着一枚泛着红光的令牌,令牌上刻着复杂的地脉纹路,散发出与凡域地脉同源的气息:“这是‘地脉掌控令’,能暂时调动黑石镇周边的地脉力量。只要你帮我拿到林烨手里的符文残片,这枚令牌就是你的,不仅如此,我还能帮你修复因对抗混沌星轨受损的灵脉,让你拥有更强大的力量,保护青禾村,甚至成为凡域的守护者。”
陈石头的目光死死盯着令牌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他想起自己受伤的灵脉,每次用力都会隐隐作痛;想起村民们对林烨的依赖,仿佛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配角;想起黑袍人描绘的未来 —— 掌控地脉力量,成为人人尊敬的守护者。锤头上的核浊气似乎感应到他的心思,淡黑的光变得更亮,顺着他的手臂,悄悄影响着他的判断。
“我……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?” 陈石头的声音带着犹豫,他想起和林烨、阿牛、林青禾一起对抗混沌星轨的日子,想起他们在月窟、在星象石坛并肩作战的场景,心里涌起一丝愧疚。
黑袍人发出低沉的笑声,声音带着蛊惑:“你不需要相信我,只需要相信你自己的眼睛。令牌的力量你可以先感受一下,它能帮你缓解灵脉的疼痛。至于林烨…… 他手里的符文残片蕴含着控制三大遗迹的力量,你觉得他真的会愿意和别人分享吗?等他掌控了遗迹,青禾村、黑石镇,甚至学宫,都会成为他的附属,你觉得那时的他,还会记得曾经的伙伴吗?”
陈石头的心动摇了。他伸出手,指尖轻轻触碰令牌,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指尖蔓延,灵脉的疼痛瞬间减轻了不少。他想起林烨拿着符文残片时的样子,想起墨尘道长记忆里 “人心叛,则灵脉崩” 的警告,最终,贪婪和核浊气战胜了理智。他握住令牌,紧紧攥在手心:“我帮你拿到符文残片,但你必须遵守承诺,帮我修复灵脉,保护青禾村。”
黑袍人满意地笑了:“很好,你不会后悔的。第一个任务,今晚就去青禾村,破坏祠堂的镇心钟 —— 那口钟能稳定人心,只要钟碎了,村民的猜忌会更重,林烨就会变成孤家寡人,拿到符文残片会更容易。”
陈石头的身体一僵,破坏镇心钟?那是青禾村的象征,是村民人心的寄托。可看着手中的令牌,感受着灵脉的舒适,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夜色中,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深处,只有红灯笼还在风中摇曳,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背叛,奏响悲伤的序曲。
而此时的林烨和林青禾,已经悄悄潜入黑石镇的镇主府附近。他们躲在一棵大树后,看着镇主府里灯火通明,赵雷正和几个修者密谋着什么,黑袍人的身影偶尔出现在窗户边。林烨握紧符文残片,银辉悄悄探进镇主府,却突然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—— 那是陈石头的灵脉气,正与混沌气交织在一起,朝着青禾村的方向移动。
“不好!陈叔有危险,他可能被混沌气控制了!” 林烨的脸色瞬间变了,“我们得立刻回青禾村,镇心钟有危险!”
林青禾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,灵脉龟甲的金辉突然变得暗淡:“镇心钟是青禾村的人心之根,要是被破坏,村民的人心会彻底乱掉,凡域的内乱就会提前爆发!”
两人不再犹豫,转身朝着青禾村的方向狂奔。夜色中的黑石镇依旧灯火通明,阴谋还在继续;青禾村的祠堂里,苏清还在和阿牛讨论如何稳定人心;而陈石头,正扛着铁锤,一步步走向祠堂门口的镇心钟,锤头上的黑纹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凡域的 “人心之劫”,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