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无力地摇头,泪水模糊了视线:“没有……我没有……成都,你相信我……”
“相信你?”宇文成都松开手,踉跄着后退两步,脸上充满了疲惫和心灰意冷,“你让我如何再信你?我们之间,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谎言和猜忌之上吗?”
他指着窗外电闪雷鸣的夜空,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苍凉:“你看,连老天都在嘲笑我。我宇文成都,半生戎马,自诩顶天立地,却连自己枕边人的心都看不透,护不住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她一眼,决绝地转身,大步走向房门。
在拉开门的瞬间,他停顿了一下,背对着她,声音低沉而空洞:“那个梦,你留着自己慢慢做吧。从今往后,我的事,宇文家的事,不劳夫人费心。”
门,被重重地关上。
巨大的声响隔绝了内外,也仿佛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杨雪霁顺着窗棂滑坐到冰冷的地上,失声痛哭。
雷声轰鸣,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窗户,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摧毁。
她终于得到了“坦白”的机会,却用最惨烈的方式,彻底击碎了他们之间最珍贵的信任。
心痛、愧疚、无奈、恐惧……种种情绪将她吞噬。
而门外,宇文成都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仰起头,任由雨水和……或许还有别的什么,从脸上滑落。
他紧握的双拳,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,渗出血丝。
一场争执,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,也仿佛抽走了他生命中唯一的光。
风暴,终于降临,将曾经甜蜜的港湾,彻底撕裂。
那夜之后,将军府彻底被一层无形的寒冰覆盖。
宇文成都没有再回主院寝室。
他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紧邻书房的厢房,对外只称军务繁忙,恐深夜打扰夫人休息。
府中下人噤若寒蝉,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。
杨雪霁试图挽回。
她亲手炖了宇文成都最爱喝的汤,端到书房门口,却被守在门外的亲卫客气而坚定地拦下:“将军吩咐,正在处理紧急军务,不见任何人。”
那碗热气腾腾的汤,最终在冰冷的廊下渐渐凉透,如同她的心。
她让乳母抱着宸儿去书房外“偶遇”父亲。
孩子咿呀学语,伸出小手要抱抱,宇文成都确实出来了。
他接过儿子,抱在怀里,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,有浓得化不开的疼爱,也有深可见骨的痛楚。
他逗弄了孩子片刻,却自始至终,没有看站在不远处的杨雪霁一眼。
将孩子交还给乳母后,他便转身回了书房,关上了那扇仿佛隔绝了生死的大门。
几次三番的尝试,换来的都是冰冷的拒绝和视而不见。
杨雪霁的心,也从最初的愧疚和焦急,渐渐凉了下来,生出几分委屈和怨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