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喉间发出一声极低沉的、带着睡意朦胧的鼻音，眼睛还未完全睁开，身体却已先一步做出反应，侧过头来看她，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“……怎么了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孩儿闹你了？”
他始终留着一份心神在她身上，从未真正沉睡。
杨雪霁被他迅速的反应和一连串急切的追问吓了一跳，像被烫到般想抽回手，脸颊瞬间烧得滚烫，连耳根都红透了，声音细若蚊蚋，几乎要埋进枕头里。
“没……没有……没不舒服，就是……就是有点……热……”她慌乱地找了个最蹩脚的借口。
宇文成都却没有松开手，反而握得更紧了些，掌心滚烫的温度熨贴着她微凉的指尖。
他借着月光仔细审视她的脸——面若桃花，眼波流转间带着水光，呼吸略显急促，唇瓣微张……这绝非仅仅是“热”的表现。
他心中微微一动，想起太医曾隐晦提过的孕期女子可能有的情志变化。
再结合她方才那试探性的、带着怯意的触碰……一个念头划过脑海，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他撑起身子，半侧过来面对她，月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暗影，却让其中的关切与探究更加清晰。
他没有点破，只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背，声音放得低缓，带着诱哄般的耐心：“……只是热？要不要起来喝点水？或者我让人再添些冰盆？”
他的触碰像带着微弱的电流，让她指尖微微发麻，那酥麻感甚至一路蔓延至心尖。
杨雪霁被他看得无所遁形，羞得几乎要缩成一团，连连摇头：“不……不用麻烦……真的……”
“那……”宇文成都目光深邃地锁住她，身体又靠近了些，气息拂过她的额发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几乎成了气音，带着一种致命的磁性，“……是睡不着？心里……烦闷？”
他巧妙地换了个说法，给她搭了个台阶。
杨雪霁被他低沉性感的声音搅得心慌意乱，下意识地点头，又立刻摇头，眼神躲闪，语无伦次：“也……也不是烦闷……就是……就是觉得……”
她不知该如何描述那种空虚又渴望的感觉，急得眼圈都有些发红了。
看着她这副娇羞无措、欲语还休的模样，宇文成都心中那片最柔软的角落被彻底触动，怜爱之情如潮水般涌上。
他不再追问，而是伸出另一只手，轻轻抚上她滚烫的脸颊，拇指爱怜地蹭过她细腻的肌肤，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：“……在我面前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？嗯？”
最后一个“嗯”字尾音微微上扬，带着无限的纵容和鼓励，瞬间击溃了杨雪霁最后的心防。
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，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，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和豁出去的勇气：“夫君……我……我只是……想让你……抱抱我……”
说完，她立刻羞得闭上了眼，长睫如蝶翼般剧烈颤抖，仿佛等待审判一般。
寝室内有一瞬间的寂静，只有彼此逐渐加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。
随即，宇文成都发出一声极轻的、仿佛从胸腔深处溢出的叹息，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尽的疼惜与爱恋。
他不再犹豫，长臂一伸，极其小心地、避开了她隆起的腹部，将她整个人轻柔却坚定地揽入怀中，让她侧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