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,宇文成都从军营回来时,便觉头重脚轻,周身酸痛,伤口处更是传来一阵阵灼热的跳痛。
他心知不妙,怕是着了风寒,伤口也有些不适。
但他素来厌恶示弱,更不愿让刚刚缓和的杨雪霁再为他担心,便强撑着,一如往常地用了晚膳,甚至还在书房处理了些公务。
夜间,他宿在了书房旁的暖阁,因伤未愈,暂未回主院同寝。
夜深人静时,寒意袭来,他只觉得浑身发冷,伤口滚烫,头痛欲裂,显然是发起高烧了。
他咬牙硬挺着,以为睡一觉发发汗便好,甚至未唤人请太医,也未服用任何药物。
次日清晨,他挣扎着起身,只觉得天旋地转,脚下虚浮,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。
他脸色潮红,嘴唇干裂,眼神都有些涣散。
但他依旧强撑着穿戴整齐,准备去上朝。
贴身侍卫见他神色不对,上前关切询问,却被他厉声喝退:“无事!休要大惊小怪!”
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的虚弱,尤其是……她。
他勉强支撑着去了早朝,站在金銮殿上,只觉得殿宇都在旋转,冷汗湿透了里衣,全凭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在硬撑。
好不容易熬到散朝,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出宫门,拒绝了同僚的攀谈,立刻上马回府。
回到书房,他再也支撑不住,一头栽倒在榻上,意识渐渐模糊……
这日午后,杨雪霁心中莫名有些不安。
她想着宇文成都的伤势,虽他说无碍,但她总觉得他近日似乎格外疲惫。
她亲手炖了盅参鸡汤,想给他送去补补气血。
她端着汤盅,来到书房外。
侍卫见她来了,神色似乎有些犹豫和慌张,但还是通报了。
杨雪霁推门进去,却发现室内异常安静。
宇文成都并未如往常般在书案后办公,而是和衣躺在窗边的软榻上,似乎睡着了。
她放轻脚步走近,柔声道:“夫君?妾身炖了汤,您用一些再歇息吧?”
榻上的人毫无反应。
她心中疑惑,又走近几步,这才发现他脸色异常潮红,呼吸急促沉重,眉头紧紧蹙着,仿佛极不舒服。
她心中一惊,下意识地伸手探向他的额角——触手一片滚烫!
杨雪霁吓得手一抖,汤盅险些摔落在地。
她慌忙放下汤盅,扑到榻边,急切地轻拍他的脸颊:“夫君!夫君!你醒醒!你怎么了?!”
宇文成都被她唤醒,艰难地睁开眼,眼神涣散而迷茫,看清是她,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安抚她,声音却嘶哑微弱:“……雪霁,没事……有点发热……睡一觉就好……”
他说着,又想闭上眼睛。
“这哪是有点发热!”杨雪霁急得眼泪瞬间涌出,声音带着哭腔,“你烧得这么厉害!怎么会这样?伤口是不是又不好了?太医!快去请太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