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急切地想要为他做点什么,弥补内心的愧疚和表达她的感激。
宇文成都感受着她指尖微凉而轻柔的触碰,听着她语无伦次的关切,心中最坚硬的冰层仿佛被瞬间击碎,化作一池春水。
他反手握住她的手,掌心滚烫,摇了摇头:“……不用,你歇着,别累着。”
他的动作自然亲昵,话语简单,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关心。
杨雪霁被他握住手,脸颊微微一热,却没有抽回,只是低声道:“我没事……你是因为我才……”
“我愿意的。”宇文成都打断她,目光灼灼地看着她,“为你,怎样都值得。”
这话脱口而出,说完,他自己也愣了一下,耳根微微泛红,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。
直白的话语,如同最炽热的阳光,瞬间驱散了所有残余的阴霾和隔阂。
杨雪霁的眼泪再次涌出,却是喜悦和心安的泪水。
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,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嗯……我知道……我知道了……”
两人就这样一个趴着,一个跪坐着,双手交握,默默对视着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疮药味,却奇异地交织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温暖而安宁的气息。
过往的争吵、误解、伤害,在这一刻,似乎都被这奋不顾身的守护和坦诚的关怀所洗净、所取代。
坚冰,终于在热血与泪水的浇灌下,轰然破碎,显露出其下早已深种、从未改变的深情。
和好如初,并非回到原点,而是跨越荆棘后,更加珍惜彼此的相拥。
宇文成都肩背的伤势,在太医的精心处理和杨雪霁的细心关照下,表面看来恢复得很快。
淤青渐散,伤口结痂。
他素来体魄强健,并未将此等“皮肉小伤”放在心上。
然而,边关军情紧急,朝中事务繁杂,他根本无暇真正静养。
每日依旧早出晚归,忙于军务朝政,有时甚至彻夜在书房处理公文。
伤口处的闷痛和不适,被他以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下,更未对任何人提及。
加之那日救下杨雪霁后,两人关系明显缓和,他心中郁结稍解,精神松弛之下,反而更容易被病邪侵入。
连日劳累透支,伤口处虽已结痂,内里却因活动频繁、未能得到充分休息而有些隐隐发炎,他却浑然未觉。
杨雪霁虽每日关心询问,但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:“无碍,快好了。”
她见他行动如常,面色也渐渐恢复,便也渐渐放下心来,只叮嘱他按时换药。
殊不知,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酝酿。
这日,宇文成都从军营回来时,便觉头重脚轻,周身酸痛,伤口处更是传来一阵阵灼热的跳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