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难受?”宇文成都上前一步,逼近榻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冰冷而绝望,“你可知我每日为你担惊受怕,寻遍名医,斟酌每一味药,生怕你和孩子有丝毫闪失!”
“你可知我宁可自己承受所有非议,也要护你周全!而你!你却轻易地将自己和孩儿的安危,交到一个外人手中?你就这般……践踏我的心意吗?!”
说到最后,他的声音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……心灰意冷。
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,有愤怒,有失望,有后怕,更有一种仿佛被彻底掏空了的疲惫。
他不再多说一个字,猛地转身,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。
这一次,他的背影不再是冰冷,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、摇摇欲坠的绝望。
杨雪霁瘫在榻上,被他最后那个眼神和话语中的绝望彻底击垮了。
巨大的悔恨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,腹中的绞痛愈发剧烈,她脸色惨白,冷汗涔涔,几乎喘不上气,但终究没有晕厥过去。
她只是死死咬住下唇,任由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,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和恐慌。
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搞砸了,又一次伤透了他的心。
自那日激烈的冲突后,将军府内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以下,甚至比之前更加凝重。
宇文成都彻底收回了所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关怀。
他依旧每日回府,却几乎不再踏入主院的范围。
他待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,有时甚至彻夜不归,宿在军营。
他不再过问她的饮食起居,所有事情都通过宇文德冷硬地传达。
他周身散发的寒气,让所有下人都噤若寒蝉,不敢提及主院半分。
而主院内的杨雪霁,则陷入了更深的自责和痛苦之中。
那日宇文成都绝望的眼神和话语,如同梦魇般日夜缠绕着她。
她深知自己犯了大错,伤他至深,想要道歉,想要弥补,却连他的面都见不到。
她每日在悔恨中以泪洗面,茶饭不思,夜不能寐。
身体本就虚弱,加上如此煎熬,更是每况愈下,腹中的孩子也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,胎动时常显得焦躁不安。
太医来看的次数越发频繁,脸色也越发凝重,反复强调忧思过虑乃是大忌,长此以往,母子俱危。
两人明明同处一个府邸,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,在各自的痛苦中备受煎熬。
一个用冰冷和沉默武装自己,内心却无时无刻不承受着担忧与愤怒的噬咬;
一个在悔恨和病痛中挣扎,渴望得到原谅却求告无门。
这种日复一日的冷战和相互折磨,让府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自那日激烈的冲突后,宇文成都与杨雪霁陷入了更深的、令人窒息的冷战。
两人如同被困在无形的冰牢之中,各自承受着无尽的煎熬。
宇文成都身上的寒气愈发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