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关于柳氏在宫门外“献媚”以及那些暧昧不清的流言,夹杂着之前纳妾风波的余韵,再次传入杨雪霁耳中时,彻底击垮了她本就脆弱的神经。
孕期的胡思乱想和悲观情绪瞬间达到了顶峰。
她不再认为宇文成都的拒绝是出于深爱和忠诚,而是开始疯狂地脑补出另一种“真相”——
他之所以拒绝她挑选的“良家女子”,是因为他早已有了别的、更合他心意的人选!
比如那个八面玲珑、风情万种的柳大家!
他当日的震怒,不是因为纳妾本身,而是因为她这个“不识趣”的正妻,试图插手他的私事,打乱了他的安排,伤了他的颜面!
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她的心里,让她痛不欲生。
她想起柳氏上次来访时的精明世故,想起她看宇文成都的眼神,想起那些关于柳氏与众多权贵交往甚密的传闻……越想越觉得可能,越想越觉得绝望。
巨大的精神打击和持续的抑郁焦虑,终于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影响。
她开始频繁地感到心悸气短,夜间盗汗严重,食欲彻底不振,甚至喝口水都会恶心呕吐。
腹部也时常传来紧绷的坠痛感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。
太医来看过几次,面色凝重,只说她是忧思过甚,肝气郁结,胎象有些不稳,必须立刻放下所有心事,绝对静养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可杨雪霁如何能静养?
她的心魔一日胜过一日。
她看着宇文成都依旧每日回来,依旧沉默地为她按摩,却觉得他那张冷峻的面容下隐藏着对她的厌弃和背叛。
他每一次短暂的离开,在她看来都可能是去私会那个柳大家;
他每一次微蹙的眉头,她都觉得是对她的不耐烦。
她变得越发沉默寡言,时常对着窗外流泪,或者眼神空洞地发呆。
偶尔,她会控制不住地,用一种带着尖刺的、试探的语气问宇文成都——
“夫君今日回来得晚,可是公务繁忙?”实则想问他是否去见了别人。
“那位柳大家……似乎很得宫中贵人欢心?”试图打探他对柳氏的态度。
宇文成都何等敏锐,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怀疑和刺探?
每一次,都像是一把盐撒在他本就鲜血淋漓的心口上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,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猜忌和痛苦,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怒火和巨大的失望再次涌上心头。
她竟然……竟然怀疑他至此?怀疑他与那个柳氏有染?
他气得浑身发冷,却又不忍对孕中如此憔悴的她发作,只能硬生生压下怒火,语气更加冰冷僵硬地回答——
“军务已毕。”“后宫之事,非臣子可议论。”
他的冷漠,在她看来,更是心虚和敷衍的表现。
两人之间的误会如同雪球般,越滚越大,冰层越结越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