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成都反手握住她的手,摇了摇头:“明白与否,并不重要。在其位,谋其政,尽忠职守,问心无愧便好。”
他看着她,目光深沉而专注,“如今于我而言,最重要的,是护好你们母子平安。其他诸事,我自有计较,你勿要劳神。”
他的话语直接而坦诚,没有华丽的辞藻,却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心魄。
杨雪霁知道,这是他对这个家最重的承诺。
“嗯,”她重重地点点头,眼中水光潋滟,却带着笑,“我和孩儿,都信你。”
晚膳后,宇文成都依旧耐心地陪她在廊下散步消食。
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,紧密相依。
夜间,他为她按摩腰腿时,动作格外轻柔持久。
当他宽厚温热的手掌抚过她微隆的小腹时,那里忽然传来一下轻微的、清晰的胎动,正好顶在他的掌心。
两人同时一愣。
宇文成都猛地抬头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,看向杨雪霁。
杨雪霁也感受到了,笑着点头,眼中满是母性的柔光:“嗯,是孩儿在动呢。他定是知道爹爹在,同你打招呼呢。”
宇文成都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停在那里,一动不敢动,感受着那奇妙而脆弱的生命律动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汹涌的情感瞬间淹没了他,朝堂的纷争、帝王的心术,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而不重要。
他俯下身,将耳朵轻轻贴在她腹上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,带着一丝微颤:“……要乖乖的,不许闹你娘亲,知道吗?”
杨雪霁低头,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此刻柔软得不可思议,眼中闪烁着近乎虔诚的光芒,忍不住伸出手,轻轻插入他浓密的发间。
窗外月色宁静,室内温情脉脉。
所有的风雨,似乎都被阻隔在这小小的、充满期待的家之外。
这一刻,唯有彼此相依,静待花开。
又过了几日,杨雪霁的孕期反应似乎真的进入了短暂的平稳期。
虽然依旧腰酸乏力,偶尔也会恶心,但已不像之前那般剧烈难熬。
她精神稍好,便又开始惦记起府中事务。
虽被宇文成都严令禁止,但偶尔听听老管家宇文德的回禀,做些不费神的指示,宇文成都见她气色尚可,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是严格限定了时辰。
这日午后,阳光正好。
杨雪霁正由樱时陪着,在院中海棠树下慢慢散步赏花,就听得前院传来些许喧哗,似有女声争执。
不一会儿,宇文德步履匆匆而来,面色有些为难,躬身道:“夫人,门外有位姓柳的娘子求见,说是‘玲珑阁’的东家,前来探望夫人,并送上些给未来小公子的贺礼。”
柳氏?
杨雪霁的心轻轻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