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花径中，俯身轻嗅，低声赞叹，不时回头对他嫣然一笑：“夫君快看这朵！这颜色真美！”
宇文成都跟在她身后，步伐沉稳。
他的目光很少流连于姹紫嫣红，更多的是落在她身上。
看着她雀跃的身影、发自内心的笑容，他冷硬的唇角不自觉的柔和，甚至在她险些被花枝绊到时，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。
“小心。”他低声道，手掌温热有力。
“嗯。”杨雪霁脸颊微红，站稳身子，却没有立刻挣脱他的扶持。
他的手掌停留了片刻，才缓缓松开。
走到一株开着硕大洁白花朵、花瓣边缘染着一圈淡淡红晕的牡丹前，老园主上前介绍道：“将军，夫人，此品名为‘昆山夜光’，极其难得，夜间近看，花色如玉生辉。”
杨雪霁惊叹不已。
宇文成都看了那花一眼，又看看她欣喜的侧脸，忽然对园主道：“此株可能移栽？”
园主一愣，忙道：“回将军，此花娇贵，离土难活，且……小老儿仅此一株……”
杨雪霁连忙拉住宇文成都的衣袖，轻声道：“夫君，不必了。能得见其盛放之姿，已是缘分，何必强求移栽？让它在此地安然生长才好。”
宇文成都闻言，看了她一眼，点了点头，不再多言。
赏玩半日，临走时，园主奉上几个精心包扎的锦盒：“将军，夫人，此乃小圃培育的一些花种及扦插成活的幼苗，皆是易成活之品，聊表敬意，望将军夫人笑纳。”
宇文成都示意允诺接过，对园主点了点头。
回程的马车上，杨雪霁看着那几个锦盒，心中满是欢喜。
她知他并未强索名花，却以这种方式，将洛阳的春色带回长安，带回他们的家。
“谢谢夫君。”她轻声道，眼中波光流转，情意脉脉。
宇文成都看着她，目光深邃，只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耳根却似乎微微泛红。
在洛阳的最后两日，宇文成都的公务已基本处理完毕，时间更加自由。
他竟主动提出带她去逛逛洛阳的市集。
洛阳的市集远比长安更具烟火气，因运河之利，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，货物琳琅满目，充满生机。
宇文成都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常服，却难掩通身的冷峻气度。
他护在她身侧，用身体隔开拥挤的人流。
杨雪霁则戴着帷帽，白纱下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两旁摊位：栩栩如生的洛阳瓷器、精致的螺钿漆器、香气扑鼻的各色糕饼、还有来自南方的稀奇水果……
她在一个卖绒花的摊前驻足，看着那一朵朵惟妙惟肖、色彩鲜艳的绒花。
摊主是一位老妇人，见状笑道：“娘子好眼光，买朵戴戴吧？这位郎君，给您家娘子买一朵吧？”
宇文成都目光扫过那些绒花，又看向杨雪霁。
杨雪霁微微摇头，低声道：“看看就好。”
她已是妇人，并非待嫁少女，戴这个似乎不太合适。
宇文成都却对那老妇人道：“挑一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