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用这种别扭的方式,固执地表达着关心和爱意,仿佛谁先开口说话,谁就输了。
爱意仍在深深流淌,信任的裂痕却需要时间来抚平。
外界的干扰依旧存在,谢怀瑾的诗文仍在“坚持不懈”地送来,萧令仪和云韶也并未放弃她们的努力。
两人就在这种“内忧外患”与“别别扭扭”的牵挂中,再次陷入了僵持。
都知道对方心意,却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层坚冰。
和好的契机,似乎需要一个外力的推动,或者一方终于放下骄傲,率先伸出和解的手。
冷战持续了数日,将军府的气氛依旧低沉,但某些东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。
那日清晨,宇文成都照例在院中练武,拳风呼啸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。
一套拳法未尽,他便忽然收势,眉头紧锁地看向廊下——
每日清晨都会准时出现在那里的小茶几和那壶温热的清茶,今日却未见踪影。
他心中莫名一空,随即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与……担忧。
她……是病了吗?还是……真的伤心至极,连这点无声的关怀都收回了?
他站在原地,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往日里习以为常的细微关怀,一旦消失,才觉出它的珍贵与不可或缺。
他沉默片刻,终是忍不住,转身大步走向正房方向。
脚步比平日急促,却又在接近房门时刻意放轻,显得有些犹豫。
刚到廊下,却见樱时正端着那熟悉的茶壶从厨房方向匆匆走来,见到他,连忙行礼:“将军。”
“今日为何迟了?”宇文成都声音冷硬,带着质问的语气,目光却扫过那冒着热气的茶壶。
樱时吓了一跳,忙道:“回将军,夫人昨夜似乎受了些凉,今晨起身有些咳嗽,精神不大好,吩咐奴婢熬了碗姜汤,故而耽搁了茶水的时辰。”
“夫人特意叮嘱,茶要滚烫的才好,奴婢刚沏好……”
她话音未落,宇文成都已脸色微变,顾不上那壶茶,绕过樱时,径直推开正房的门走了进去。
室内,杨雪霁正拥着薄被坐在窗边的软榻上,脸色有些苍白,不时轻声咳嗽,眼神带着几分病中的柔弱与茫然。
见到他猛然闯入,她微微一怔,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。
宇文成都几步走到榻前,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苍白的面色,眉头紧锁:“病了?为何不早说?”
他语气带着责备,却难掩其中的急切。
杨雪霁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质问弄得有些无措,垂下眼睫低声道:“只是些许咳嗽,无碍的……”
“无碍?”宇文成都伸手,手背不由分说地贴上她的额头试温。
他的指尖带着晨风的微凉,触感却异常灼热。
他脸色更沉:“有些发热,请大夫了吗?”
“还未……”
杨雪霁话音未落,他已转身对跟进来的樱时厉声道:“立刻去请太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