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去前,他反复叮嘱辰渊院所有护卫提高警惕,又特意嘱咐樱时务必寸步不离地跟着夫人,这才带着几人匆匆出府。
允诺一走,辰渊院仿佛少了一根定海神针。
虽然护卫依旧森严,但那种无形的安全感似乎减弱了几分。
晚膳时分,杨雪霁没什么胃口,只略略用了几口清粥,便觉得胸中憋闷异常。
连日来的压抑和委屈,如同巨石压在心头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天色渐晚,夕阳的余晖给庭院染上了一层黯淡的金红色。
“樱时,我想到院子里走走,透透气。”
杨雪霁站起身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。
“夫人,我陪您。”樱时立刻跟上。
“不用了,”杨雪霁轻轻摇头,目光望向窗外暮色渐合的庭院,“就在院里,不走远。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樱时看着她眉宇间化不开的郁结和眼底的青影,心中不忍,犹豫了一下,终究还是点头:“那夫人您千万别走远,就在这廊下转转,有事立刻喊我。”
“嗯。”杨雪霁应了一声,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门。
晚风带着些许凉意,吹拂着她单薄的衣裙。
她沿着回廊缓缓走着,看着庭院中熟悉的一草一木,却只觉得无比陌生和压抑。
这里不再是她的避风港,反而像一个华丽的囚笼。
她走到庭院中央的小亭中,倚着栏杆坐下,望着天边最后一丝晚霞被夜幕吞噬。
孤独和委屈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,她忍不住抱紧了双臂,将脸埋入臂弯之中,肩膀微微颤抖。
将军,你何时才能回来?
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愁思中时,丞相府的侧门处,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。
宇文成龙喝得酩酊大醉,被两个小厮踉踉跄跄地搀扶着进来。
他今日在外与一群狐朋狗友厮混,席间自然少不了那些关于他那位“嫂子”的香艳传闻。
那些污言秽语在他酒精上头的大脑里发酵膨胀,扭曲成了一个极其诱人又卑劣的念头。
“滚……滚开!老子……自己会走!”
他甩开搀扶的小厮,脚步虚浮,东倒西歪地朝着内院方向晃去,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着。
“什么……天下第一……还不是娶了个破烂货……嘿嘿……厨娘……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……”
他本就对宇文成都又嫉又恨,如今听了那些谣言,更是将杨雪霁视作一个人尽可夫、可以随意轻贱的对象。
酒精放大了他的胆量和恶念。
他迷迷糊糊,竟鬼使神差地晃到了靠近辰渊院的路径上。
或许在他潜意识里,就想来“验证”一下那些传闻。
恰在此时,杨雪霁在亭中觉得风凉,正准备起身回房。
月光初上,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