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仅是因为善良吗?还是……
一个他从未敢深想的念头,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——在她心里,是否……也有那么一丝,对他的在意?
这个念头一起,如同投入心湖的巨石,激起的不是涟漪,而是滔天巨浪。
一种混合着狂喜、震撼、心疼和强烈占有欲的情绪,瞬间淹没了他。
他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,眼神幽深如潭,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波澜。
他低头,看着袖口那抹刺目的鲜红,缓缓地、珍重地,用指尖轻轻拂过。
那血迹,仿佛带着她的温度,她的气息,烙印在了他的心上。
“杨雪霁……”
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,声音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缱绻与不甘。
丞相府,辰渊院——
马车直接驶入院内,允执早已派人快马回府通知了府医。
杨雪霁被小心地扶下马车,额角的伤口虽然不再大量流血,但血迹斑斑,看起来颇为吓人。
樱时早已焦急地等在门口,看到自家夫人这副模样,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:“夫人!您这是怎么了?!”
“别慌,只是皮外伤。”杨雪霁轻声安抚,但失血加上疼痛,让她脸色依旧苍白。
府中医官很快赶到,仔细检查了伤口,清洗消毒,敷上金疮药,最后用干净的细布包扎好。
“夫人放心,伤口不深,未伤及筋骨,只是皮肉伤。按时换药,注意莫要沾水,几日便可结痂,应不会留下明显疤痕。”府医恭敬地回禀。
听到不会留疤,樱时和允执等人都松了口气。
杨雪霁靠在软榻上,额角传来药粉清凉的刺痛感,让她微微蹙眉。
“夫人,今日之事……”允执单膝跪地,语气沉重,“是末将护卫不力,请夫人责罚!”
“不关你的事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
杨雪霁摇摇头,她不想过多解释与谢怀瑾的偶遇,“只是意外罢了。允执将军,今日之事……可否……”
她犹豫了一下,看着允执。
允执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,沉声道:“夫人放心,末将知道分寸。只是……”
他抬起头,眼神锐利,“那谢怀瑾……夫人日后还需多加小心。此人……心思深沉。”
杨雪霁疲惫地点点头:“我明白。今日之事,不必……不必特意禀报将军。”
她不想让宇文成都担心。
允执沉默了一下,应道:“末将遵命。”
但他心中却已打定主意,此事必须找赵五和钱六问得一清二楚。
夫人受伤,还是为太子府的人受伤,这绝非小事!
况且,他只匆匆去了一下,就看到那谢怀瑾看夫人的眼神……
允执回想起街头那一幕,心中警铃大作。
杨雪霁靠在软枕上,闭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