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婉从沉思中回过神，看到是他，紧绷的神情柔和了些许。她端起牛奶，温热透过杯壁传到掌心，驱散了一丝深夜的寒意。“谢谢。”她小口喝着，目光却还停留在屏幕上那些复杂的公式上，“我在想，能不能将脉冲的触发条件设置得更‘智能’一些，比如，与你和晚晴的某种潜意识情绪波动关联，这样或许能更快、更隐蔽地发动。”
林风看着她专注的侧脸，灯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，平时显得清冷疏离的线条，在此刻竟有种莫名的柔和与动人。他心头微动，脱口而出：“你工作的时候，很好看。”
话一出口，林风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。这说的什么傻话！
苏小婉闻言，猛地转过头，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，似乎没反应过来。随即，一抹清晰可见的红晕迅速从她的脖颈蔓延而上，瞬间染红了耳根和脸颊。她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，只是迅速低下头，假装专注地喝着牛奶，试图用杯子挡住自己发烫的脸。
林风也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，只能挠着后脑勺，嘿嘿傻笑两声，试图掩饰：“我……我是说，你认真研究的样子，很有……嗯……那种智慧的光芒！对！智慧的光芒！”
他这欲盖弥彰的解释，让苏小婉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，虽然立刻又忍住了，但肩膀还微微耸动着。她抬起头，嗔怪地瞪了林风一眼，那眼神少了平日的清冷，多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恼，眼波流转间，竟让林风看得呆了一瞬。
“笨、笨蛋……”苏小婉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，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。
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暧昧起来，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牛奶的香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。两人都不敢再看对方，一个假装研究算法，一个假装警戒四周，但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对方。
就在这时，云薇设置在内部网络中的一个、针对特定类型异常数据流的触发式警报，突然极其轻微地“嘀”了一声！
声音很小，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两人瞬间从暧昧的氛围中惊醒，同时看向主控台。
只见代表某个位于c区档案室次级服务器节点的图标，微微闪烁了一下红光，随即恢复正常。警报日志里记录了一条信息：【检测到疑似‘观察者程序’特征数据包，持续时间为0.01秒，已消失。触发条件：非常规低功耗数据读取模式。】
它出现了！虽然只是惊鸿一瞥，但证明了“观察者程序”确实存在，并且还在活动！而它的目标，似乎是档案室的某个服务器节点！
“它去档案室干什么？”林风疑惑。
苏小婉已经恢复了冷静，迅速调取该节点的访问记录：“它在尝试读取……一些关于收容所早期建筑结构图的备份数据？这部分数据保密等级很低。”
早期建筑结构图？这看起来似乎无关紧要。但结合“园丁”之前对物理接口零件的兴趣……
一个模糊的、令人不安的猜想在苏小婉心中形成：敌人或许不仅在信息层面布局，也在物理层面寻找着收容所的……薄弱点？或者某些不为人知的古老通道？
“探测脉冲的研发必须加快！”苏小婉看向林风，眼神坚定，“我们需要尽快具备主动扫描和定位的能力！”
林风重重地点了点头，刚才那片刻的旖旎心思已被紧迫的现实冲散，但心底那份想要守护她的决心，却更加清晰和坚定。
夜还很长，而隐藏在数据深渊与钢铁墙壁之后的谜团，似乎也越来越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