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(2 / 2)

她怎会不懂其中含义?

不过就是男女之间那档子事罢了!

有什么......有什么稀罕的?

使劲甩了甩脑袋,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尽数驱散。

想得美......她嘀咕着推开窗棂张望,确认四下无人后,轻轻合上了雕花木窗。

提着收紧的裙裾缓步移至书案前,随手从怀里摸出本边角卷翘的话本。书页间记载的尽是陈渡的传奇轶事,看着看着,那人的音容笑貌又在脑海里鲜活起来。

桌下那双小巧绣鞋不安分地晃悠着,时而交错时而摆动,将少女的灵动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
困意渐渐袭来,她半阖着眼帘,无意识地随着秋千般的节奏哼起小曲。若有若无的鼻息混着欢快旋律,让整个书房都浸染在少女独有的明媚气息中。

......

后院阁楼上,陈渡刚踏进门槛,曹清河豢养的狸奴便窜过来往他怀里钻,仿佛要争宠似的。

都说猫儿是水做的,此刻怀中这只确实软得似一泓秋水。陈渡将它轻轻放在地板上,曲指梳理着因久别而躁动的皮毛。

猫咪眯着眼,在他掌心下发出惬意的呼噜声。

陈渡指尖一挑,突然捉住那对绒球般的耳朵揉搓起来。狸猫顿时炸毛,一声亮出小虎牙,爪垫抵住他手腕就要下口。

反了你了。

地脆响落在毛茸茸的臀尖上,猫尾巴霎时僵成直线。眼见小家伙缩成团子,他又将暖烘烘的肚皮翻过来,指甲轻刮过雪白绒毛。猫儿很快败下阵来,四肢渐渐舒展成敞开的花瓣状,喉咙里滚着咕噜咕噜的小气泡。

指腹忽然撤离。

该办正事了。陈渡弹了下猫脑袋,那团橘色毛球便识相地滚到砚台边盘好。

他松了松衣领走向书案,却在瞥见窗外海棠时顿住——方才夏侯姬怀里那只波斯猫,碧绿竖瞳里还闪着野性的光。这种未驯服的灵动,比曹清河脚边过分温顺的狸奴更教人....

阁楼纱帐忽然轻晃。

曹清河托着烛台走来,烛泪正巧滴在她手背。她低呼的瞬间,陈渡已握住那只皓腕:举稳些。烛光顺着他的动作摇晃,将两道交叠的影子投在《盐铁论》竹简上。

——·——

熏炉香灰积了半寸时,曹清河支着身子看陈渡系腰带。他颈侧有道新鲜红痕,像朱砂笔不小心甩出的细线。她忽然伸手碰了碰:这是.....话音戛然而止,指尖沾着未干的墨渍。

相公,家父珍藏的玉带怎会在你手中?

陈渡随手将玉带系在腰间,嘴角含笑:自然是岳丈大人相赠。

曹清河依然难以置信:父亲竟舍得?这可是祖父传给他的至宝,平日里连母亲都不得触碰,更遑论我们这些子女。

她轻咬唇瓣,眼波流转:莫非在你眼里,我这个掌上明珠还比不得一条玉带?

胡说什么。陈渡伸手轻点她鼻尖,天底下有什么宝贝能及得上我的清河?

油嘴滑舌!曹清河双颊绯红,偏过头去不敢直视。这般亲昵情话,实在有违她自幼习得的闺阁礼仪。

在这个倡导相敬如宾的年代,陈渡偏偏是个异数。独处时总爱说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,活脱脱就是个登徒子。可这般不守礼法的相处,却让她暗自欢喜。

忽见她神色黯然,陈渡不禁疑惑。

我想...不该总是独占着你。曹清河低声道,昭姬姐姐与貂蝉姐姐已有半年未见你了。若换作我被留在青州...

话音未落,眼眶已微微发红。陈渡笑着将她揽入怀中:傻丫头,她们在青州过得甚是充实。每旬都有书信往来,何来寂寞之说?

当真?曹清河顿时来了精神,眼中忧郁一扫而空,她们在忙些什么?

陈渡抚着她如瀑青丝,温声道:她们三人正在整理我的话本,筹备青州辑报的创刊事宜。待刊行之日,你便能读到她们笔下的话本了。

曹清河将一双雪白的腿搁在床沿,身子斜倚在陈渡怀中。听闻此言,她猛然转过脑袋,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想与陈渡对视。

奈何角度刁钻,她索性往下滑了滑,仰面凝视着陈渡的脸。这般仰视的死亡角度,竟仍叫她看得失神。

她们仨...在写那个话本连载?

就是夫君先前说过的,什么贾宝玉甄宝玉、林黛玉薛宝钗那些痴男怨女的故事?

陈渡低头瞧着这双铜铃般的大眼睛,轻轻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尖:不是,是孙猴子闹天宫,还有武松打虎的段子。

后面还有西天取经的戏码,只是太长了些,我还没空写全。

这些,你怕是头回听说吧?

曹清河拍开他作怪的手,直勾勾盯着上方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,忽然撅起嘴:你现在就说给我听!

想先听哪个?

孙猴子闹天宫!

陈渡略作沉吟:且说那东胜神洲傲来国海外,有座花果山......

东胜神洲在哪儿?傲来国离青州徐州可远?曹清河突然插嘴。

陈渡哑然。

那山顶有块仙石,高三丈六尺五寸,围圆二丈四尺,上头生着九窍八孔,暗合九宫八卦......

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,吸尽天地灵气,日月精华。

忽一日狂风大作,石头里蹦出个石猴来。

石头里还能生猴子?!曹清河惊得差点跳起来,被陈渡一把按回腿上。

还听不听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