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曹操捣鬼,何至于损兵折将,平白消耗?
**曹贼误我!**
若按原计,或许此刻已直取冀州全境!
可眼下,渤海、安平、河间三郡仍攥在公孙瓒手心。
他盘算着乘胜追击,趁曹操深陷青徐战事之际,一举夺回冀州失地。
谁知,战报忽至——
**青徐战场,尘埃落定。**
臧霸?!
驻守龙凑的竟是臧霸?!
袁绍暴跳如雷,案上之物尽数化作齑粉。
曹操焉能如此神速击溃臧霸?!
三公山?
陈渡半年前就布下此局?!
彼时泰山一晤,竟为今日埋线?!
更令他震怒的是——
曹操竟敢将青州托付败军之将?!
就不怕臧霸重演陶谦旧事?!
厅中谋士噤若寒蝉。
谁曾想,陈渡半年前落子,今日终成绝杀?
谁又敢信,曹操竟以心腹要害相托,而臧霸甘为鹰犬?
**这盘棋,他们彻底输了。**
沮授、田丰刚提振的士气,此刻溃散无形。
袁绍瘫坐席间,眼中尽是不甘:
如今......该当如何?
琅琊已入曹手,青州固若金汤。
冀州之争,再难得逞。
眼下唯有一条路——
**暂弃前嫌,联公孙,抗曹操。**
【谋士献策篇】
帐内灯影摇曳,沮授攥紧竹简的手指节发白,忽而掷地有声:当与白马将军休战!若再纠缠,兖州曹阿瞒便要坐收渔利了。
袁绍攥着玉圭的指节泛青。
青徐战火方熄,曹操已呈鲸吞之势。
此刻若再与公孙瓒鏖战,只怕......
可那三郡膏腴之地,莫非真要拱手相让?更遑论月前才垒起的那几万具尸骸——
袁绍倏觉后颈发凉。
好个陈太阿,竟将天下大势作棋局!
遣使修书,共抗曹贼。
话音未落,心头已浮起更深的阴翳:那匹夫真愿冰释前嫌?纵使和解,到嘴的疆土岂肯吐还?
这场混战,他袁本初竟成了最大的输家。
【挟天子策】
文优可知?贾诩将密函投入火盆,幽蓝火苗映得他眼瞳森然,曹操清算时,第一个要夷三族的......
沮授突然击案惊起:另有一策!当迎天子驾幸邺城!
满座哗然中,袁绍死水般的眼眸微动。
——昔 ** 拒不承认董卓所立之君,甚至欲推刘虞上位。如今却要......
田丰当即出列附议:此乃逆水行舟之局!曹孟德、袁公路之辈,皆假借勤王之名行割据之实!
(
《夺权之议》
幕僚甲拱手进言:若能迎圣驾入冀州,定都邺城,则只需一道圣旨,便可令曹操交还青州兵权,入邺城面圣。
届时曹操若抗旨不遵,即可明正典刑,定其谋逆大罪!
此例一开,袁术、孙坚、公孙瓒等诸侯皆可如法制裁。
手握天子,便可执天下法度。
当务之急,可先联孙坚、公孙瓒、吕布,乃至袁术,共讨曹操。
待曹操伏诛,其余诸侯不足为惧。
如今李傕郭汜坐拥天子却不知善用,反倒祸乱长安民不聊生。此二人貌合神离,迟早生变。
宜暗遣使者联络朝臣,里应外合。
待李郭内讧之时,正是迎奉圣驾之良机。
田丰心知李郭势大,冀州力弱,迎驾之事尚需时机。但未雨绸缪,静待长安有变,方为上策。
荒谬!郭图拍案而起,前番拥立刘虞之事,又当如何交代?
淳于琼随即附和:如今刘协年幼尚可控制,待其成年亲政,在座诸位难道不怕秋后算账?
此言一出,满座皆惊。当年 ** 拥立刘虞之事,众人皆难脱干系。
许攸冷笑:迎奉刘协,便是承认董卓废立之举!届时我等究竟该听命于傀儡天子,还是效忠主公?
许攸心知袁绍胸怀大志,自己亦盼着从龙之功。若承认刘协正统,日后必受制于人。更何况这位少年天子已显明君之资,终成心腹大患。
厅中争论不休。
袁绍权衡再三,终难决断,只得暂退众人,独自沉思。
然而许攸半路折返而归。
袁绍将许攸引入内室,二人对坐长谈:“子远此番回来,可是有何指教?”
许攸直视袁绍双眼,突兀地吐出一句:
“取代汉者,必是涂高。”
袁绍怔住。
许攸所言,乃两汉以来流传最广、影响最深的一则预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