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中尚有数千役夫徒隶,若主力能抵住那两千骑兵,扑灭船队火势并非难事。
倘若曹军晚到半日,或许我军已与袁绍分出胜负,说不定此刻袁绍首级都已高悬辕门。到那时,纵使北岸粮仓尽毁,甚至汴水漕船全数焚毁,我们也能靠缴获袁绍军粮及周边郡县征调维持生计。
偏偏在这分秒必争的节骨眼上,曹军如鬼魅般出现。袁绍既保有最后反击之力,又恰好来得及冷静下达焚粮之令。战机稍纵即逝,为何曹军总能精准把握?
渡口周边早已 ** ,闲杂人等不得靠近。他们究竟如何探得军情,又如何在如此短时间内集结兵力,以最精准的行军速度赶来?莫非真是天意?
袁术不顾阎象与袁涣苦苦劝阻,翻身上马甩开众人,亲率数百精骑向南疾驰。此刻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——正是这些人的谏言导致今日惨败。
粮草必须救。两万余将士的性命全系于此。阎象竟建议放弃粮草,劫掠百姓。我袁公路出身四世三公,岂能在自家地盘行此龌龊之事?尔等当我是何人?
实则袁术并非全无考量。他精密推算得出结论:曹军今夜绝无可能抵达漕船所在。按船队行程推算,粮船此刻应在汴水南二百里外。今日曹军突袭白马大营,战马早该力竭。若强行奔袭二百里,最快也要明日拂晓方能抵达。届时人困马乏,如何对抗我数千漕卒?
曹军必在今夜休整,待明日恢复马力再行偷袭。只要我军数百骑昼夜兼程,赶在曹军之前抵达漕船,粮草便保住了。说不定曹军正料定阎象之流会劝我弃粮呢?
念及此,袁术率铁骑踏着星光,专拣僻静小道向汴水疾驰而去。
白马西南二百里处,便是汴水流域。
濮阳作为东郡治所,位于白马东北六十里外。此刻城中尚未听闻袁术兵败的消息,依旧宁静如常。
忽然,数十骑兵打着袁氏旗号疾驰至城下,城门早已紧闭。刚入睡的陈宫与张邈闻讯赶来,登上城楼观望。但见火光中飘扬的确实是袁术旗帜,二人带着疑虑下城开门相迎。
先前袁术强借他们两百余艘战船渡河,此事已让他们与袁氏逆贼绑在了一处。这实非二人本意。他们原想作壁上观,坐视袁氏兄弟相争。乐见二虎相斗至两败俱伤,却不愿袁术真将袁绍置于死地。
奈何袁术素来猖狂,竟直接威胁道:若不献出战船,待我收拾完袁绍便来取你二人性命。若肯相助,则兖州陈留、东郡尽归尔等。二人既怒且惧,又隐隐心动。
他们召集城中豪族商议,综合各方消息得出判断:界桥之战袁绍虽胜,但距白马三百里之遥;袁术突然北上,袁绍沿河守军不及设防;更有黑山贼与公孙瓒联手夹击。而愿援袁绍的曹操大军尚在龙凑与公孙瓒对峙。如此看来,袁术胜券在握。
袁豫州有何指示?陈宫冷眼扫过马上将领,负手而立,面色不豫。这骑将见他们出迎竟不下马,何其傲慢。袁术欺人便罢,区区骑将也敢如此无礼?
但盛怒之下,陈宫仍注意到眼前将领神采奕奕,绝非败军之将,倒像是得胜归来。
将军看着面善。张邈借着火光端详马上之人,总觉得似曾相识。
片段472
张兖州竟认不出我了?谯县可是见过几面的。
曹纯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,笑容里透着几分阴冷。
张邈猛地一颤:你...你是?
正是!曹纯骤然冷下脸,眼中杀机毕现。
身后骑兵立即策马上前,堵住了张邈和陈宫的退路。
什么正是?!你究竟何人?
退路被截,张邈又惊又慌,脑子一片空白——莫非是袁术麾下叛将?
曹纯沉默不语。
一旁的陈宫听到二字时便已僵住,此刻猛然抬头,死死盯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,全然不顾身后刀兵相向。
谯县...曹!子和?!陈宫瞳孔剧震,声音陡然变调,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不等话音落下,他慌忙捂住张邈的嘴。张邈瞪圆眼睛作响,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,心中骇浪滔天。
直到张邈拼命点头,陈宫才松开手,转身对随行兵卒厉声道:
袁绍大军即将渡黄河偷袭濮阳,袁豫州已在此设伏。尔等速回城固守,违令者以通敌论处,斩立决!
待兵卒退去,曹纯身后传来清冷嗓音:
久闻陈东郡大名。
白衣少年策马而出,陈宫盯着那张俊秀面孔,强自镇定道:
不及陈太阿神机妙算,名震四海。
他指尖深深掐进掌心——眼前这位以百骑破万军的谋士,确实是令他不得不服的存在。
稍作调整后的文本:
不足半载前,青州传来盐田与精盐之事,加之那道禁盐令,令陈宫与世人一般,认定陈渡狂妄自大,不过刹那辉煌,很快便会同曹操一道葬身青州,灰飞烟灭。
岂料这一切又是陈渡精心设下的惊天棋局?
青州那场以弱胜强的震撼之战,兼之巧妙驱使陶谦、臧霸,为曹操肃清青州敌对势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