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我上!管绍振臂高呼,率领部众直扑曹军在济水坞堡的阵地。
驻守此处的夏侯惇最先发现来袭的海寇,兴奋地对身旁的夏侯渊喊道:
果然不出军师所料!他们中计了!
夏侯渊眼中寒光闪烁,握紧了手中兵刃。
经过陈渡反复的沙盘推演,他们早已心中有数:只要严格执行既定策略,此战必胜无疑。
之所以大费周章布置,全因对手是擅长海战的海贼。
陈渡曾警告过:若不能一战全歼,让管承乘船逃脱,青州将永无宁日。
管氏海船纵横四海,无人能敌。若不尽数焚毁,日后盐田、农耕都将难以为继,除非与之共治青州。
但陈渡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。
因此岸边的曹军始终隐忍不发,唯恐打草惊蛇,坏了火攻大计。
此刻潮水将退,终于到了收网之时。
全军出击!
战鼓震天,号角齐鸣!
夏侯兄弟果断放弃北岸防线,率军迎击来袭的海寇。
对岸的刘备见状大惑不解,急忙询问关张二人:
曹军为何突然撤防?
曹军战力之强远超预期。既能以万余兵力牵制管亥数万之众,此刻济水岸边的守军也完全能分兵拒敌。
但现在竟全线撤防...
关羽抚须沉吟:此中恐怕有诈。
连素来豪放的张飞也皱起眉头,粗声道:分明是要引我们过河。
平原刘子平满脸惊愕地望向刘备,转瞬间怒火中烧:刘使君!眼下千载难逢的渡河良机,为何还要迟疑?!
他实在想不通刘备等人究竟在踌躇什么。
先前曹军驻守南岸,按兵不动尚情有可原。
如今管承部众已缠住曹军主力,正是横渡济水的最佳时机,竟还在岸上观望?!
莫非诸位真要做那得利的渔翁不成?!高唐华氏家主华峤怒发冲冠,厉声质问。
父亲,此事恐有蹊跷。华峤之子华歆低声劝谏。
连他都察觉出战场态势颇为诡异。
华峤狠狠瞪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儿子一眼,强压怒火不再言语。
虽然刘备部按兵不动,却挡不住其他豪强的贪念。
青州西部的豪族们早已按捺不住,正忙着在济水架设浮桥——这些人与刘备不过貌合神离的临时盟友,根本不受节制。
杀——!南岸突然爆发出惊雷般的吼声,浑身是血的夏侯渊在贼阵中左冲右突,所向披靡!
那柄寒光凛冽的大刀时而横扫千军,时而力劈华山,气势如虹。
海贼的首级就像秋后的麦穗,在夏侯渊刀下成群坠落。
虎狼之师,所向无敌!夏侯渊杀得性起,狂笑震天,取尔首级,如摘草芥!
每一次冲锋都势若奔雷,每一记劈砍都石破天惊,这位曹军猛将宛如修罗降世!
在他身后,万名曹军精锐如潮水般涌来,将战线不断推向海岸。
积蓄月余的磅礴战意,此刻化作震天喊杀与漫天刀光,尽数倾泻在海贼身上!
这支铁血之师爆发出的恐怖战力,完全超出了海贼的想象!
贼众哭嚎着倒下,残躯被铁蹄无情践踏!
曹军势如破竹,堪比饥虎出柙!
呐喊声撼动四野!
管承何曾见过这等阵势?
当下竟乱了方寸。
幽州军死哪去了!他揪着管绍的衣领怒吼。
大哥!咱们怕是被耍了!管绍格开刺来的长矛,气喘吁吁地回答。
此时已有青州豪强率部渡河,正在南岸布阵接应后续部队。
唯独以刘备为首的幽州主力始终不见动静。
先撤!这笔账迟早要算!管亥暴喝着踢开一具 ** ,眼中几乎喷出火来。
刘备驻足岸边,迟迟不肯渡河,似乎还在等待什么。
海风拂过。
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猛然间,他隐约发现了异样。
他又使劲吸了吸鼻子,反复确认。
果不其然,风中夹杂着异常的气息。
既非海腥,也非血腥。
云长,可嗅到古怪气味?刘备发问。
关羽也深吸一口气,确有异样。
海风再次袭来。
是油味!张飞粗声喊道。
刘备满脸困惑。
突然他意识到什么,沿着济水流向快步奔向海滩。
越靠近大海,这股怪味愈发浓烈。
今夜无月,四下漆黑。
刘备借着火把的光亮,望着河中摇曳的倒影前行。
可河面始终未见异常。
只是油味越来越重。
此刻他已万分确信,就是油的气味。
但济水太过宽广,入海口处更是绵延数里。
油污尚未漂到这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