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亦有数名刺客扑向装载卷宗的马车,泼洒火油,引火之物已擎在手中!
那太监钦差早已吓得缩在马车底下,尖声大叫:“快!快挡住他们!护驾!护驾啊!” 他关心的唯有自身安危和那些可能牵连广泛的卷宗。
京营校尉被多名刺客缠住,分身乏术,眼看杜明远即将殒命刀下,卷宗亦将焚毁!
就在此时——
“嗡——!”
一支鸣镝火箭突然尖啸着射入夜空,轰然炸开,照亮四野!
紧接着,官道远处传来急促如雷的马蹄声与嘹亮的呵斥:“京畿巡防营在此!贼子休得猖狂!”
只见一队盔甲鲜明的骑兵旋风般冲入战团,刀劈枪刺,瞬间将刺客阵型冲得七零八落!为首一名年轻将领,剑眉星目,出手如电,顷刻间便刺倒两名围攻杜明远的刺客。
形势瞬间逆转!
黑衣刺客见事不可为,发一声喊,毫不恋战,迅速丢下几具同伴尸体,如潮水般退入黑暗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营地一片狼藉,血腥味弥漫。京营卫士伤亡数人,校尉正指挥救治清点。
那年轻将领收剑入鞘,快步走到杜明远面前,拱手道:“在下京畿巡防营校尉,秦岳。奉上峰之命,沿途巡查,恰好听闻此地杀声,特来援手。阁下可是平安县令杜大人?受伤否?”
杜明远喘息稍定,扔掉卷刃的腰刀,整理衣袍,还礼道:“多谢秦将军及时相救。下官正是杜明远。些许皮外伤,无碍。” 他心中疑虑丛生:京畿巡防营?恰好在此时此地“巡查”?未免太过巧合。
秦岳目光扫过囚车中目瞪口呆的李火火、缩在车底抖成筛糠的钦差、以及那些险些被焚的卷宗,眼神微动,却并未多问,只是沉声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。杜大人,我等可护送你们一程,直至下一处驿馆。”
那钦差此时才从车底爬出,惊魂未定,颤声道:“多…多谢将军!咱家……咱家必定奏明圣上,为将军请功!” 他绝口不提杜明远方才搏命之事。
秦岳淡淡瞥了他一眼,不置可否。
杜明远深深看了秦岳一眼,道:“有劳将军。” 他心中雪亮:这场“恰到好处”的救援,绝非偶然。这些刺客,训练有素,目标明确,就是为灭口李火火、销毁卷宗而来。而巡防营的出现,则意味着,京城之中,至少有一股力量,并不希望他在抵达之前就“意外”身亡。
前路,愈发迷雾重重,杀机四伏。这趟进京路,每一步,都踏在刀尖之上。
今夜之事,是警告?是灭口?还是……另有所图?
杜明远望着漆黑的前路,握紧了怀中那几张薄纸。他知道,真正的较量,从离开平安县的那一刻,就已经开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