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昊的声音平静响起，带着些许嘲弄。
“你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？”
偷偷埋阵法暗杀，做了这么阴间的事情。
现在被自己逮到了，就想要个痛快，立刻死去？
想的太美好了。
听到少年的声音，高子通呼吸一滞。
太简单了....什么意思？
还要做什么？！
碎了丹田还不够吗！！
在他惊惧的目光下。
江昊缓缓探出手掌，极致冰魂力，瞬间没入他体内。
咔嚓.....咔嚓......
转瞬间，高子通上半身经脉寸寸断裂！
钻心的剧痛，伴随着更加凄厉的惨叫响起。
“啊——！疼！！！”
“饶了我......求求你.....给我个痛快！”
经脉一厘米一厘米的碎裂。
刚才的硬气荡然无存，只剩下痛苦哀嚎。
钻心剜骨的痛楚，让高子通疯狂抽搐！
江昊把对方的反应尽收眼底，有些好笑的反问道：
“凭什么给你个痛快？”
高子通猛地一滞。
是啊.....凭什么？
自己动用邪阵，要让他魂飞魄散，尸骨无存......
他凭什么给自己一个痛快？
高子通疼到涕泪纵横，眼眸中逐渐泛起绝望。
他带着最后一丝希冀：“那要怎样.....才可以不折磨我？”
江昊蹲下身，目光扫过他：“邪阵，哪学的？”
高子通眼神剧烈挣扎了一下。
最终还是求生欲压倒了一切，颤声道：“我.....我是血莲教教徒。”
血莲教？
江昊眉梢微挑。
邪教。
“你哥，跟血莲教也接触了？”
江昊追问，语气森然。
邪教是不能碰的底线。
倘若高远也接触到了，那么杀他一百遍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。
倒是有了正当出手的理由。
听到对方在问高远，蜷缩在地上的高子通垂下眼眸。
闪烁其词：“他.....他应该没有.....”
“看来是没痛够。”
江昊把对方犹豫神色收入眼底，懒得废话，探出手掌！
“咔嚓——！”
高子通下半身经脉应声而碎！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更加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林间！
高子通疼得几乎昏厥过去，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。
江昊看着他这副模样，心里没有任何波澜。
这是对方应得的报应。
但凡自己实力涨的慢点，今天死的就是自己。
没什么好说的，成王败寇。
对方在坑杀自己之前，就应该想到这一幕。
而且，
都快死了，还在替他哥隐瞒？
昨天“明镜”状态下，看到的高远内心，可不太在乎这个弟弟啊。
江昊记得他看到，童年一次事件中，高远曾‘无意间’救下高子通。
高远利用他弟的这份崇拜，把对方的心理逐渐扭曲成了病态的奉献。
让他弟活在“只有我能替我哥做这些”的畸形自豪感里。
江昊看着他，平静开口：
“高子通，你哥有没有告诉过你，他小时候那次‘无意’救你......”
“其实，是他故意把你引到陷阱边上的。”
“他只是需要一个，永远欠他、为他卖命的傻弟弟。”
高子通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那个被他珍藏心底的温暖记忆......
怎可被如此扭曲！
“你胡说！我哥、我哥他不可能.......”
江昊看着这个可悲的人，面容依旧淡漠。
“高子通。”
“告诉你个秘密。”
“我借助浮岛力量，对你哥读心。”
“在你哥心里，你，只是个小丑。”
浮岛读心.....
是昨日....明镜状态.....
高子通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。
.....小丑
.....我是小丑？
两个字在他脑海炸响。
脸上的痛苦顿时凝固，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崩溃！
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他的脑海，猛然闪过昨日高远斥责他时，那嫌恶的眼神。
为了维护自身形象，毫不犹豫扇下的一巴掌.....
“高子通，别再自我感动了。”
江昊俯视着他，给出了最终的判决：
“在你哥的光辉形象上。”
“他只把你当做一个急于甩掉的污点。”
“他根本不在乎你。”
江昊诛心的话语，轰隆炸在高子通心头！
他想起曾经为他哥处理掉一个个“污点”后。
高远每次都带着赞赏，轻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了......
原来，他高子通自己，就是那个最大的污点！
原来在他心里，我做的这一切，我背负的这一切，都只是小丑行为？
那我做的这一切......到底是为了什么.....?
江昊的几句话，把高子通的信念彻底崩碎。
碎的比他的经脉还要彻底。
他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，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茫然。
这些年，他甘愿给高远当“影子”。
上不得台面的事，皆由他做。
引以为傲的牺牲，竟是毫无意义吗？
高远没有心存感激吗......？
他茫然的抬起头，看向江昊。
“我真不知道他接触过血莲教没....都是捕风捉影.....可能大概接触了吧......”
一番话，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
说完，眼里已是没有了任何生存下去的欲望。
自己的一生，自己杀了那么多人，自己做的恶.....
都是无意义的。
只见江昊缓缓提枪，朝他点了点头。
“下辈子，别当小丑。”
“当个人。”
话音落下，枪芒一闪。
喧嚣的林间，骤然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