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冰河会盟的晨雾
冰河之城的晨雾带着冰铃花的清冽，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雾霭时，十二座元素塔的光芒突然变得炽烈。林宇站在城堡露台上，看着三道不同的身影穿过坎洛河的冰桥——硫磺蒸汽在晨风中凝成淡红雾带，那是塞纳伦的地狱仪仗；骨白色的旗帜在雾中若隐若现，罗德哈特的亡灵军团正踏着冻土前行；紫黑色的龙威搅动元素流，摩利尔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。
“比约定时间早了一刻钟。”天玲将一件加厚的羊毛披风搭在林宇肩上，永冻藤编织的系带自动系成蝴蝶结。她指尖拂过露台栏杆上的冰纹，那些昨夜凝结的霜花突然化作荆棘藤蔓，在栏杆边缘开出细小的白花，“圣龙留下的圣光之盾已激活，覆盖全城的防御结界能抵御九阶以下魔法。”
洛雨展开魔法地图，水晶龙赠予的记忆水晶悬浮在图上方，将远方的影像投射在冰面上——地狱军团的先锋营在河谷西侧扎营，帐篷用防火硫磺布制成；亡灵部队停留在城东的平原，骷髅士兵的骨甲上缠着防魔法侵蚀的黑布；地下城的队伍则驻守在城南的山坳，牛头人卫兵正用巨斧劈开结冰的溪流。“三方都带了诚意。”她指尖点向地图上的和平标记，“没有隐藏的伏兵，没有异常的元素波动。”
林宇整理着腰间的佩剑，剑鞘上的荆棘与冰晶图腾在晨光中泛着微光。十年了，冰河之城从冻土上的堡垒长成如今的繁荣都市，蓝纹石城墙外拓建了三座卫星村镇，元素塔的能量覆盖范围扩展到百里之外。他转头看向广场，那里已按三族习俗布置妥当——北侧摆着地狱的硫磺石桌，南侧是亡灵的白骨祭坛，西侧则立着地下城的黑曜石柱，中央的喷泉已被天玲的藤蔓覆盖，开出三色花朵，分别对应三方的族徽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洛雨轻声道。雾中传来硫磺燃烧的噼啪声、骨节摩擦的咔嗒声、龙鳞碰撞的脆响，三种截然不同的声响在晨雾中交织，却奇异地没有冲突。
塞纳伦的银灰色长发比十年前更显苍白，铠甲上的三头地狱犬徽记被打磨得锃亮，腰间挂着的剑鞘正是当年林宇所赠，荆棘与冰晶图腾上多了层地狱火淬炼的金边。“你的城市比传闻中更坚固。”他握住林宇伸出的手，掌心的老茧比十年前更厚，“硫磺矿的产量如何？我听说你们的冶炼术又有新突破。”
罗德哈特的骨甲上多了层暗金色的镀层，那是用星辰铁混合亡灵骨粉锻造的，颈间的骷髅项链串着十二颗灵魂宝石，每颗都封存着强大的英雄灵魂。“十年间，墓园的新骨龙部队已具规模。”他的声音比当年更显低沉，却少了几分阴冷，“但我仍认为，现在不是开战的时机。”
摩利尔化为人形时，龙角上多了圈水晶环，那是水晶龙赠予的元素增幅器。她扫视着广场四周的防御符文，紫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赞许：“元素塔的能量流转比设计图更精妙，看来洛雨女士的魔法造诣又精进了。”
天玲笑着递上用冰铃花浸泡的热茶，茶盏是蓝纹石与硫磺钢的合金制品，能同时适应高温与极寒：“三位领主一路劳顿，先暖暖身子吧。协议的细节我们已按各族习俗拟定了三份，保证公平。”
二、百年协议的墨迹
广场中央的石桌上，三份用不同材质制作的协议在阳光下铺开。地狱的协议写在硫磺蝙蝠皮上，字迹用深渊火焰灼烧而成，泛着暗红光泽；亡灵的协议刻在巨鲸骨上，文字由灵魂宝石镶嵌，在阴影中会发出微光；地下城的协议则是活的——用九头蛇的肌腱编织而成，文字是会蠕动的血色符文，却散发着纯净的龙威。
“十年前的约定，我们都遵守了。”林宇的手指划过三份协议的共同条款，“地狱没有偷袭边境，墓园没有侵扰村庄，地下城没有在地底搞小动作。这证明，和平并非不可能。”
塞纳伦的骨杖轻轻敲击硫磺石桌，桌面的火焰纹路亮起：“但和平需要期限。地狱的年轻人已经开始磨利爪牙，他们需要战场证明自己，而不是在要塞里打磨斧头。”他看向林宇，银灰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，“我提议，将休战期延长一百年。”
罗德哈特的骨指在鲸骨协议上轻点，灵魂宝石的光芒随之闪烁：“墓园同意。一百年足够新的亡灵军团完成训练，也足够你们培养出下一代战士。但我要补充——这一百年里，任何一方不得干涉其他种族的内部事务，包括……”他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玩耍的混血孩童，“种族融合。”
摩利尔突然笑了，龙角上的水晶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：“地下城也同意。但我有个条件——这一百年里，各方要共享部分资源。地狱的硫磺钢、墓园的防腐技术、地下城的黑曜石矿、五族联盟的农业魔法，我们可以建立交易枢纽，用等价交换代替掠夺。”
洛雨取出魔法契约卷轴，水晶龙的元素核心在卷轴上方旋转，将各方的话语转化为魔法符文：“我补充技术共享条款。塔楼的元素理论、壁垒的德鲁伊知识、要塞的工程学……这些都能让大陆更繁荣，也能让一百年后的战争更‘体面’。”
天玲则将一份生态报告放在桌上，报告的纸页是用永冻藤纤维制成的，能自动记录环境数据：“还要加入环境保护条款。战争会破坏土地，但和平时期，我们有责任修复它。比如……地狱的硫磺矿开采区需要种植净化植物，墓园的亡灵聚集地要设置灵魂安息法阵。”
林宇看着各方提出的条款，忽然想起十年前刚建城时，他还在为如何让半兽人与精灵和平共处而头疼。而现在，曾经的死敌正坐在一起，讨论如何让和平延续百年，如何让战争变得“体面”。
“最后一条。”塞纳伦的声音变得郑重，“一百年后，无论哪方获胜，都要保留对方的文化火种。地狱的战歌、墓园的骨诗、地下城的龙语、五族的传说……不能因为战争而消失。”
罗德哈特的骨甲发出一声轻响，像是在赞同：“我同意。亡灵最懂遗忘的痛苦，我们不该让后世重蹈覆辙。”
摩利尔站起身，紫黑色的龙鳞在阳光下泛起光泽：“那么，签字吧。让冰河之城的元素作证，让中立四龙的祝福为凭。”
当三方的印记落在协议上时，广场中央的喷泉突然爆发，三色花朵同时绽放，元素塔的光芒直冲云霄，在天空中凝成巨大的和平徽记。硫磺石桌、白骨祭坛、黑曜石柱同时亮起，将协议的内容刻入其中，成为永恒的记录。
三、备战百年的根基
协议签订后的三个月，冰河之城成了大陆的贸易与文化中心。地狱的硫磺钢、墓园的防腐木材、地下城的黑曜石通过新修的魔法铁路运来，换成五族联盟的粮食、草药与魔法卷轴。城市中心建起了大陆第一座跨种族学院，地狱的小恶魔与人类的孩童一起学习元素理论，亡灵的骨巫与精灵的德鲁伊共同研究生态魔法。
但在繁荣的表象下，备战的脚步从未停歇。
林宇的军事指挥部设在城堡地下三层，墙壁镶嵌着记忆水晶，实时显示着各方的军事动向。此刻，他正看着水晶里映出的画面——塞纳伦的地狱犬骑士团在进行山地冲锋训练，骑士的铠甲上加装了五族联盟提供的缓冲装置，减少冲锋时的伤亡；罗德哈特的骨龙部队在接受圣光洗礼，虽然过程痛苦，却能让骨龙在阳光下作战更持久；摩利尔的地下城军队则在练习与元素塔的能量共鸣，牛头人的巨斧能引动大地之力，黑暗精灵的弓箭能附着冰系魔法。
“我们的新型防御结界完成了。”洛雨走进指挥部，带来一卷魔法蓝图。蓝图上的结界由十二层组成，融合了圣光、自然、元素、亡灵、龙威等多种力量，“就算是圣龙级别的攻击，也能抵挡至少三个时辰。”她指着蓝图上的能量节点，“每个节点都有独立的供能系统，就算部分被毁，其他节点仍能正常运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