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光如流星赶月,在夜色中划过一道绚丽的轨迹,没入那道白色身影的后心,将狐妖钉在了房梁之上。
房梁上的狐妖拼命挣扎,四肢胡乱挥舞,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,力道却愈发微弱,最后四肢无力地垂落,没了气息。
陈斌利落地拔刀,居高临下俯视场内,眼神冰冷如霜,“还有谁要动?”
声音在空旷的庭院内回荡,久久不息。
【你斩杀四只淬体境狐妖,获得功德:38,剩余功德:698。】
【你斩杀三只聚气境狐妖,获得功德:51,剩余功德:749】
教坊司内。
一位身着锃亮盔甲,身材高大威猛的壮汉大步踏入;一位肥头大耳,大腹便便的胖子也气喘吁吁地跟了进来。
他们上了二楼,走进天字号房。
望着地上的尸体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仿佛天都塌了下来。
钱煜双腿一软,颤巍巍地跪在地上。
目眦欲裂的看着儿子胸口触目惊心的大洞,看着儿子恐惧面容中七窍流出的黑血,看着死不瞑目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。
他颤抖着伸出粗犷的双手,想要将儿子抱入怀中,却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刻——“咔嚓!”一声微弱的骨骼摩擦声响起,钱度的脑袋如无骨般折悬在空中。
钱煜如遭雷击,手猛地一缩,钱度的身子“啪嗒”一声倒在地上。
吕翰文三百斤的庞大身躯,“噗通”一声坐在地上,木质地板都跟着晃了晃。
“我的儿,我的儿……”
他的肥手不住地颤抖,却始终不敢触摸儿子的尸体,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,啪嗒啪嗒地从肥胖的脸上掉落在地,“嗷呜呼……呜呼……”
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在屋内回荡,令人厌恶。
两人涕泪横流,老泪纵横,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无法自拔。
“是谁?”钱煜突然怒喝一声,一拳狠狠砸向木质地板,地板瞬间被砸出一个大洞。
他豁然起身,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王晟,“到底是谁?”
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。
王晟面色苍白,掩嘴轻咳,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,虚弱地笑了笑,“钱都尉难道看不清伤口吗?
感受不到你儿子体内的妖气?”
钱煜一怔,随即咬牙切齿道:“我是说,这次行动,你们镇魔司是谁带的队。”
“对!”吕翰文在两位仆从的搀扶下,艰难地爬起来,同样质问道,“你们镇魔司行动不利,害我儿命丧妖爪,你们该负全责。”
王晟抬眸,眸光在刹那间变得森冷如冰,周身寒意四溢,“怎么,你们这是教我做事?
还是说你们县衙想来节制我镇魔司?”
话语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威胁。
“你……”吕翰文气得咬牙切齿,却又无可奈何。
双方本来就属于不同的主管上司,从根本上就有冲突。
城防司、县衙、镇魔司三方各自为政,互不挟制。
但在涉及妖魔事件时,镇魔司还能号令两方。
可如今矛盾一触即发。
“好,镇魔司,我们记下了。”钱煜抬手抹干净脸上的眼泪,眼神中满是怨毒,“吕兄,我们走!”
吕翰文卷起大袖,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,努力挺直腰板,这一刻,他仿佛又重新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县至尊。
钱煜和吕翰文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开了,他们没有再看自己儿子一眼。
仿佛在他们眼中,那不是自己儿子的尸体,而只是路边一具野狗的尸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