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宁看着他，知道他该说这件事的重点内容了。
“这个案子最初我是反对他接的，后面他接下来，是私下和黄胜沟通的。这点我最开始不知道，只是知道后，也没有过多责备他。”他沉声说。
乐宁没想到，他没有率先说那个意外是什么。
想到可能和案子有关，她耐着性子继续听着。
赵储苦笑一声说：“我指导他怎么面对这种案子。主要是告诉他要怎么自保，以及如何对待受害者家属。”
“受害者家属调查被发现了吧。”乐宁索性直接挑明说。
赵储望着乐宁，都有些畏惧这样的聪明人了。
她知道是受害者家属发生意外这不难，她还知道是调查过程中被发现了，预感是真的准确。
他顿了顿说：“是的。”
赵储目光飘远，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。
黄胜找到张彬是幸运。
只是幸运之神并没有一直眷顾他。
在和张彬交代，两人开始抽丝剥茧调查真相，努力得到关键线索后，并且准备交给警方的当天晚上，回家的黄胜被一辆渣土车撞死。
“张彬和我说，他赶到现场，看到的就是他血肉模糊的脸，还有已经被碾到破破烂烂、散落四处的尸体。他的眼睛睁大，整张脸全是血的颜色，盯着天空，直到被赶来的法医收殓好尸体。”
赵储甚至也能想到那个场景，在他的职业生涯中，也遇见过这样的场景。
只是他没想到，张彬这么早就经历这样的事。
这对他世界观的冲击，是摧枯拉朽的程度。
他哭着和自己说，眼神里全是茫然无措。
没有颓废太久，他开始着手交上去证据。
“证据是什么。”乐宁问。
赵储垂眸说：“是一段录音，那个背后的人的录音，被吹捧后，他说出了整个案子的经过。这事儿本来没人知道，他们悄无声息交上去，警察调查后肯定能抓他。没想到他们太警觉了，意识到最初吹捧的人不太对，就派人查当天在现场的人，发现了黄胜没走不说，还在调查女儿死亡的事情。”
“交上去后，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吧，因为没有其他证据佐证他说的内容。他们那伙人，早就想好了如何查漏补缺避免被查，以及如何狡辩。”乐宁直白说。
赵储深呼吸，哪怕她的话有点戳心，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。
“撞死黄胜，是幕后的人不耐烦了，选择直接解决这个祸患，避免后面再出什么事。张彬要是识相，就会不再理会这件事，幕后的人顾忌君澜，他退出就会安全。他选择了继续提交证据，显然是惹怒幕后始作俑者……”乐宁面无表情说着。
至于后面的事情，就很明了了。
她没料错，张彬的事情大概是赵储在出谋划策。
那伙人就算不敢明目张胆对张彬下手，也有的是办法整他。
这个时候张彬不管怎么躲，都是躲不掉的。
唯有到他们手伸不进去的地方。
望江区那边的派出所，绝对是有赵储熟悉的人照应着，不然绝对不敢这样做。
自己的学生自己护着，赵储把这个准则贯彻到底。
乐宁比较好奇，接下来赵储又准备怎么办呢？
“我……”迎上她好奇的眼神，赵储一时语塞，不敢说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。
在那么短的时间选择靠谱的人设计那一场戏，把学生送到派出所里，又安排人去通知家属，还要找人注意家属的安全，已经花费了他几乎全部的精力。
接下来，他也只能寄希望自己足够敏锐，能从案子里发现突破的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