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良才和他们面对面坐着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,手缩在桌子下,眼神很明显在勉强看着他们。
“我们叫你过来,是想详细请你说明一下,你和你岳父岳母的矛盾。还有关于你的问题,我们希望你坦白从宽,我们可以算你态度良好。”丁如心的手放在桌面上交叉相握,手心朝向自己,眼神严肃望着沈良才。
沈良才舔了舔嘴唇,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后才道:“我承认,我一直不喜欢我岳父岳母,非常讨厌他们。”
乐宁拿着笔,开始记录。
他继续说:“石欣嫁给我的时候,他们就收了一笔在我们这边不小的彩礼。我们这边彩礼嫁妆你们是知道的,都是给女儿拿着。到我岳父岳母这里,彩礼他们拿着也就算了,还就给石欣置办了两床被子。”
或许是打开了话匣子,沈良才的面对警察的紧张感没有那么严重了,开始了说起了双方积累已久的矛盾。
比如石建新和朱红置办的嫁妆如何,石欣都是哭着到他家的,因为没带什么来还十分愧疚。
石欣的愧疚和难受,让沈良才对岳父岳母一直心存怨怼。
“后面这几年,我都是逢年过节,才和石欣一起回去。主要是她爸妈,石欣生孩子也不来,就托人送了二十个鸡蛋,见外孙女还是我们出月子后带去看的。”
“借钱的时候倒是勤快了,一大早就找到家里,给石欣好一顿说。石欣这个人又心软,三两句就答应了借钱。”
“我虽然介意,但没办法,她同意了那就借吧。没想到,借的时候顺利得很,要还的时候脸一下就拉下来了;说我们不懂体谅长辈,明知道他们没钱还来要,说谁知道我们还不还得起,就要他们去问邻居借。”
“推诿了半天,告诉我们不可以,我女儿的唇腭裂治不治不要紧,浪费那钱,重新生个就好了,她长大随便找个瘸子,也能嫁得出去。”
沈良才的拳头攥得死紧,拳头上青筋直冒,眼睛里没有丝毫人已经死了,这笔烂账就消了的意思。
他脸上甚至有一些倾诉后的松快。
这些话他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,现在能全部说出来,他心里好受多了。
他望向对面的三人:“至于剩下的,你们也知道了,我就没必要多说了。”
“你还说吧,我们需要你说出来,让这个案子有个结束。”丁如心说。
沈良才有些疑惑,他微微蹙眉看向丁如心:“还要说吗?”
乐宁冲他肯定点头。
不过乐宁看沈良才的模样,眼底闪过狐疑,总感觉事情不是按照他们想的那个方向发展的。
果然,乐宁刚这样想,沈良才便道:“你们应该知道了,我后面回去又气不过,想去找岳父岳母理论。我都在想,把这件事闹大,让街坊四邻看看他们的真面目。”
他说到这里,颓然低下头,“可惜,我没有勇气进去,站了不久就走了,有个人还看到我了,他应该能帮我作证。我不进去的原因也很简单,石欣一直都站在她爸妈那边。要是知道了,指定要和我闹,我不想她更难受。”
随着沈良才的话结束,会客室一时间安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