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绯绯脸色涨红,不肯服输,梗着脖子道:“哼!运气好罢了!再来!”
她抢过酒杯,看也不看,仰头便“咕咚咕咚”灌了下去,姿态豪迈却实在称不上雅观。
一杯又一杯。
输了就喝,喝了再划,划了又输。
那酒水入喉辛辣,后劲渐涌。柳绯绯只觉得脸上热得发烫,脑子也开始有些昏沉,可对面韦沉璧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连呼吸都未见丝毫急促。
她越是心急想赢,拳路就越是混乱,破绽百出,输得也就越快。
到后来,她几乎是在机械地重复着输拳、喝酒的动作。
挽起的袖子滑落了些许,发髻也有些松散,眼神开始迷离,呼喝的声音虽依旧响亮,却失了之前的底气,只剩下狼狈的强撑。
她这番做派,当真应了先前那小姑娘无心的一句评价“牛饮”!
周围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小娘子们,此刻都安静了不少,看着柳绯绯这般不顾仪态地狂饮,眼神中的鄙夷越发明显,却无人出声劝阻。
陈三娘担忧地看向韦沉璧,韦沉璧却几不可察地微微摇头,示意她稍安勿躁。
杜翩翩在一旁看着,心里又是解气,又觉得柳绯绯蠢得可怜:真当韦三娘只会读书、作诗吗!三娘说划拳,除了有自己的打算,估计也是为了帮她逃酒!谁让她杜翩翩的诗也做的不好!
酒劲上涌,柳绯绯只觉得天旋地转,眼前的韦沉璧仿佛变成了两个、三个……她还想伸手去划拳,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,身子一软,就要往桌下滑去。
韦沉璧冲陈三娘微微一笑:“柳三娘子酒量不好,吃醉了,三娘不如寻个屋子让她歇歇,醒醒酒!”
陈三娘:……
也好!醉死过去了,就不会跳出来闹事。得宴散了,把她往柳家马车里一塞,就完事了。
于是,陈三娘乐呵呵指挥人将柳绯绯扶到早先备下的空房里,她心里也不痛快,坏心眼的故意不让丫鬟给柳绯绯备下醒酒汤灌下去醉酒,只留下柳家的丫鬟伺候在侧。
陈三娘将一切安排好,就邀了韦沉璧回席。
韦沉璧道:“三娘且去招呼客人,我在这里看着她,万一闹起来,她那丫鬟是制不住她的。”
陈三娘心知韦沉璧说的没错,真心实意和韦沉璧道谢,又叫了两个力壮的婆子来给韦沉璧支应。
韦沉璧却道:“不妨事,我原也不爱热闹,只劳三娘帮我看着五娘,莫让她贪杯吃多了酒。”像是叮嘱陈三娘照顾自家熊孩子。
陈三娘忙应下,又留了人给她使唤,才回到宴上。
待陈三娘一走,韦沉璧看着青黛,先对着柳家的丫鬟说:“如今酷热,你先打盆水来,给你家三娘擦擦脸,”又对陈家的丫鬟说,“想来三娘会口渴,劳你去给她沏壶茶来。”
都是打水,两人正好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