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。千字一千五港币，这个价格在华人写作圈里绝对是顶尖的天价，远超寻常作家数倍。但李主任的犹豫极其短暂，几乎瞬间就被决断取代。今时不同往日，许愿这个名字本身就是金字招牌，他的书不仅在香港、东南亚畅销，更在刚刚开放的大陆市场拥有无数拥趸，其潜在价值远非稿费数字可以简单衡量。
“冇问题！许生！”李主任回答得异常干脆，甚至带着一丝讨好，“就按您说的价！千字一千五！我们绝对冇意见！”
“很好。”许愿对这个答复并不意外，“这是我的移动电话号码，”他报出了一串数字，“以后有事，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找到我。”
“哎呀！太好了！许生您都用上大哥大了！方便！太方便了！”李主任连忙记下，嘴里不住地赞叹。在这个内地固定电话都尚未完全普及的年代，拥有大哥大无疑是实力和地位的象征。
“稿费，”许愿继续安排，“还是老样子，审核通过后，直接汇入我在香港汇丰银行的账户，账号你有记录。”
“有有有！许生您的账号我们这边有备案，绝对唔会出错！”李主任保证道，“等稿子一到，我们立刻走流程，以最快速度汇款！您放心！”
“嗯。”许愿应了一声，“另外，近期我可能会去一趟香港，处理一些私事。届时或许会去社里拜访。”
“欢迎之至！欢迎之至啊许生！”李主任的声音听起来由衷的高兴，“您一定要来！我们总编当面和您聊聊了！我一定安排好！”
通话结束。许愿放下沉甸甸的大哥大，天线收回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他看了一眼桌上那巨大的手稿包裹，175万字，千字1500港币… 262.5万港币。
二十天后，6月27日。 上午十点左右，许愿正在书房翻阅外滩项目的进度报告，桌上的大哥大突兀地响了起来，铃声尖锐刺耳。
他拿起电话：“喂？” “许生！系我啊！老李！”电话那头是李主任兴奋又急促的声音，背景比上次安静了许多，显然是在特意找的安静处打电话，“稿子收到了！拜读完了！精彩！太精彩了！《翻云覆雨》，绝对系您又一巅峰之作！社里上下一致通过，一个字都唔使改！”
“过奖。过了就好。”许愿的语气依旧平淡。
“稿费！262万5千港币！”李主任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，这个数字无论说多少次都让人觉得震撼，“已经按您的吩咐，安排财务今天上午第一时间就汇去汇丰您的账户了！估计一两个工作日内就能到账！您注意查收！”
“效率很高。多谢。”许愿道。
“应该的！应该的！”李主任连忙说，“许生，您几时来香港？一定要提前通知我，我好安排接待！”
“具体时间未定，定下来会通知你。”
“好好好！静候您佳音！唔打扰您了！”
结束通话，许愿将大哥大放回桌面。262.5万港币稿费即将入账的消息，并未在他脸上激起太多涟漪。他起身，重新走回落地窗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