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执聿垂眸,这个计划,他隐有雏形。但其中风险亦大,若非今日有老皇帝病重的消息传出,他本不打算再考虑此事。
“…我得与殿下说好,这极有可能牵连到殿下,殿下需慎重考虑,不必勉强。”
“但说无妨,我早说过,只要可以,我都会尽力相帮。”
裴执聿停顿一下,便沉声缓缓,将事情一一道来。
自始至终,他的手都紧紧牵着一旁的姜岁,不曾放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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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逸离开后,两人也没有要从书房出去的意思。
姜岁又重新靠了回去,将半张脸埋在他肩头,眼睫懒怠地半垂着,可眸中却没有什么倦意。
反是浓重的忧色。
她沉默着,等待裴执聿先开口。然这人却好像没事人似的,还在专注地捏着她手玩。
好像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一般。
姜岁安分等了一会儿,见他还不肯开口,不由探身往前一点,直接在他颈侧咬了一下。
颈侧的微微刺痛来得突然又意料之中,裴执聿转脸,就看见一张仿佛正张牙舞爪似的小脸。
他不由笑了笑,便握着她那只手,抵在自己颈侧被留了齿痕的地方摸了摸,一边懒散道:
“岁岁现在,改属小狗了不成?”
这般温吞懒散的调子,听得姜岁更是火大。
她倒是没再咬一口,而是愤愤地抽回自己被禁锢已久的手,然后在他胸口处拍了一下。
啪得一声,很是响亮。疼不疼的另说,气势却很足。
“这么大的事情,夫君竟然瞒到现在才让我知道!”
她恼然之下,还有一点着急:
“万一不行怎么办?”
裴执聿又往后仰了仰,一手摁在自己方才被拍打的地方,轻揉了揉,闭眸道:
“岁岁气力倒是变大了……”
“夫君!”
她鲜少如此气急败坏,倒是真被惹急了。裴执聿长睫微颤,随后缓缓睁开眼。
他唇角依旧勾着笑意,但方才那种戏谑已然褪去:
“不会的,今日宫中之事,恰是这般打算实施的最好时候。”
“何况夫人已将府中安排妥当,届时很快就能离开。”
姜岁拧了拧眉头,虽被说动了些,但还是忧虑:
“可毕竟太冒险了……”
裴执聿将人重新摁回胸口,低声:“放心。”
他之所以敢这么冒险,当然不是没有缘由的。
那日赵辰登门详聊,虽然对方不曾明说,但旁敲侧击着,也让他猜到了,这位秦王殿下,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真相。
并且,是亲耳所闻。
以老皇帝的性子,若真还记得这事……恐怕早就动手了。
眼下龙体抱恙,丹毒初初发作,一切,都恰合时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