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……停下了?”
约莫过了十分钟。
地面上的振动已然停止,在一片倒塌的木制结构房中,人们纷纷钻出,庆幸躲过这场灾难。
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。
地下堡垒已然化作了废墟,恢复安静的空间内,许夜站在闪着电火花的乱石堆里,他衣服破碎,左手掌心漂浮着青铜树的根茎,面无表情地俯视前方。
男人无力地瘫坐在那儿,披头散发,低垂着脑袋,浑身上下找不到完整的部位,气息微弱,好似下秒就会停止呼吸。
但慕容复没有死,许夜手下留情了。
原本不用打那么惨的。
像他脸上的巴掌印等,这些本没有必要的伤口都是自己故意为之,目的是报仇,为那些第九区死于献祭的人报仇。
但这真的是“报仇”吗?
扪心自问。
如果换位思考自己成了他的话,也肯定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,献祭小部分人保全大部分的人。
唯一不能接受的,就是献祭的是自己认识的人罢了。
而知道了真相后,他有股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……所以我应该怎么做呢?
“就先这样吧。”
给自己上压力实在是太累。
“我该回去洗个澡了。”
许夜五指合拢,感受着掌心坚硬如铁的根茎,尔后使劲一捏,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清响,无主的它碎成了齑粉消散在空中。
几秒钟后,一截经过轮回的崭新根茎飘浮在手中。
许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握着它,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。
咔嗒——
身后响起石块掉落的声响。
他动了。
废墟中的慕容复动了,他抬起脑袋,看向那道远去的背影,莫名地放声骇笑,但又因为身体受到重创而一边咳嗽,那渗人的咳笑声在空间内回荡。
“去吧,去吧,拿去吧许夜!”
“让我告诉你,你会将这最后一截青铜树的根茎给谁,给一个瘫痪在病床,每天靠精神药物维持,即将崩溃的精神病!”
“哈哈哈……咳咳……你的亲人、师傅、朋友,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,我们都会被你拖入地狱!!!”
听着这段诅咒。
许夜没有丝毫停留,径直离开。
“你是何人,怎地从我们家族的地下堡垒出现。”
“我们的慕容复大少爷呢,你把他怎么了?不说就别想活着离开!”
入口处,慕容家的人严阵以待,甚至不乏两位半S级的序列者长老,面色不善地盯着这位陌生闯入者。
两名长老见许夜不回答并作势要离开,马上怒了,抬手就是一招天罗地网,欲要禁锢住他。
随后。
在其他人的眼中,只见许夜两袖一挥,破碎虚空而去,留下众人面面相觑。
……
几公里外的原定会合地点。
没过一会儿,稻草人从慕容家赶了个来回,远远就看见青年站在树荫下,目光看向掌心的根茎,两眼却没有焦距,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