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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0章 战后反思制度弊,子贤议改奴隶法(1 / 2)

血月之夜已然过去,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,驱散了夜幕最后一丝阴影,也仿佛试图冲刷掉昨夜弥漫在炎黄城上下的血腥与肃杀。新的一天开始了,阳光公平地洒落在高耸的木制城墙上,洒落在整齐的田垄间,也洒落在奴隶营入口那根新立起的、顶端悬挂着一颗经过粗略处理、表情依旧残留着痛苦与狰狞的首级的木杆上。

那颗头颅,属于曾经的叛首“磐石”。石灰的粗糙处理让它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,双目圆睁却空洞无神,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绝望与不甘。它在晨风中微微晃动,无声地宣示着反抗者的下场,提醒着每一个进出奴隶营的人——无论是心怀恐惧的奴隶,还是神色肃穆的守卫——昨夜那场叛乱的真实与残酷,以及炎黄城铁腕镇压的绝对意志。

营地内部,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。奴隶们沉默地进行着日常的劳役,搬运石块、修缮工具、清理昨夜混乱留下的痕迹……但他们的动作普遍显得迟缓而机械,眼神大多低垂,不敢与巡逻的卫队战士有任何视线接触。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皮鞭呼啸的幻听。减半的口粮和延长两个时辰的劳役,如同沉重的枷锁,不仅束缚着他们的身体,更折磨着他们的精神。连坐法的宣布,则像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猜忌和警惕编织进了他们之间原本可能存在的、微弱的情谊纽带中。没有人交谈,即使必要的沟通,也压低了声音,眼神闪烁,生怕被旁人误解为“密谋”。

整个奴隶营,如同一潭被投入巨石后勉强恢复平静、实则暗流汹涌的死水。

与此同时,在炎黄城中心区域,那间被汪子贤戏称为“启明殿”的、相对宽敞且铺着兽皮垫子的核心议事树屋内,一场关乎这潭“死水”未来走向的会议,正在悄然进行。

参会者不多,但都是炎黄城目前绝对的核心层。

首座自然是我们的启明王汪子贤。他今天换了一身相对轻便的麻布衣服,外面随意罩了件兽皮坎肩,脸上带着些许熬夜后的倦意,但眼神依旧清亮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铺着粗糙木板的桌面,发出笃笃的轻响。

他左手边,是身形高大、面容刚毅的战士首领烈山。烈山坐姿笔挺,如同他手中的青铜长戈,身上还带着一丝昨夜未曾散尽的煞气,眉头微蹙,似乎仍在思考王上昨夜那番关于“酷烈”与“必要”的言论。

右手边,则是原黑石部落的巫,如今炎黄城的“巫医”兼文化顾问——苍老而目光深邃的玄。他手中摩挲着一串用兽骨和彩色石子磨制的念珠,眼帘低垂,仿佛在聆听,又仿佛在神游天外,思考着星辰与神灵的启示。

此外,还有负责后勤与物资管理的“大管家”石臼,一个总是皱着眉头、精打细算的干瘦中年汉子;以及负责工匠坊与建设的工师“巧手”,一位手上布满老茧、眼神专注的中年女性。

当然,少不了我们的重要配角——胖墩。它此刻正舒服地蜷缩在汪子贤脚边一个特意为它准备的、铺着柔软干草的藤编小窝里,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轻微起伏,额头上那个华为Logo闪烁着平静的蓝光,似乎在待机,又似乎在默默记录分析着周围的一切。

“都到齐了?”汪子贤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,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核心成员,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,试图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,“行了行了,别都绷着个脸,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。昨晚的事儿,过去了,乱子摁下去了,就是胜利。咱们今天开会,不是来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,是来聊聊以后咋整。”

他这略带调侃的语气,让在场几人的神色稍稍松动了一些。石臼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挂着的、记录物资的骨板,率先开口,语气带着惯有的忧虑:“王上,昨夜平乱,战士们英勇,处置果断,自是应当。只是……按照您昨夜的命令,参与叛乱的三百一十七人,口粮减半,劳役延长,持续一月。这……这看似惩罚了他们,可实际上,他们干的活多是重体力劳作,口粮减半,恐怕不少人撑不过这个月就会倒下,届时劳力损失且不说,处理尸体也要耗费人力物力,恐生疫病啊。而且,一下子削减这么多人的口粮,库房压力是小了点,但长远看,劳力损耗也是损失……”

他说的很实际,是从物资和效率角度出发的担忧。

工师巧手也点了点头,补充道:“王上,石臼说的在理。奴隶们如今负责着城墙加固、道路铺设、矿料运输等最繁重的基础劳役,若因饥饿和劳累大量减员,工程进度必然大受影响。尤其是西山黑石矿的开采,本就危险艰苦,如今又将三十九名鞭刑后的叛首骨干罚去做终身矿奴,以他们受伤后的身体状况,恐怕……撑不了几天。”

烈山闻言,沉声开口道:“惩罚必须严厉!若不如此,如何震慑其他心怀不轨者?难道要让他们觉得,叛乱失败也不过是轻轻放过?那日后岂非人人效仿?些许劳力损失,比起炎黄城的稳定,不值一提!”他的观点代表了武力镇压派的想法,稳定压倒一切。

玄巫此时缓缓抬起眼皮,他的声音苍老而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:“烈山首领所言,是维护秩序的必要之举。然,老夫昨夜观星,见血月虽褪,然怨气凝结于奴隶营上空,久久不散。恐惧可压人一时,然积怨日久,恐伤及部族气运,引来不详啊……”他从神秘学的角度,表达了对于纯粹高压政策的担忧。

几人各执一词,各有道理,议事树屋内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问题的核心显而易见:现行的奴隶管理制度,纯粹依靠暴力压迫和剥削,短期内在人口结构不平衡的情况下能维持稳定,但长期来看,效率低下、隐患巨大,且极不人道——当然,最后一点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明确考虑,但前两点足以引起统治者的警惕。

汪子贤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中暗暗点头。他轻咳一声,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。

“嗯,大家说的都有道理。石臼担心劳力和物资,巧手担心工程进度,烈山强调稳定和威慑,玄巫则看到了更深层的气运和怨念。”他先肯定了每个人的出发点,然后话锋一转,“那么,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想想。为什么我们炎黄城,需要奴隶?”

这个问题有些突兀,让众人都是一愣。

烈山下意识回答:“败者俘虏,自然为奴,供我驱使,此乃天地之理。”

“对啊,”石臼也接口道,“让他们干活,我们才能有更多人手去狩猎、训练、钻研技艺,部族才能更快强大。”

“道理是这么个道理。”汪子贤点了点头,随即又抛出一个问题,“那你们觉得,是让三百个心怀恐惧、出工不出力、随时可能在你背后捅刀子的奴隶干活效率高,还是让一百个心甘情愿、为了更好生活而努力干活的自由民效率高?”

众人再次沉默,仔细品味着这句话。

汪子贤没有等他们回答,自顾自地说了下去,语气变得有些深沉:“昨夜,我下令处决磐石,鞭笞骨干,惩罚叛众,实行连坐。当时我就对烈山说过,这是目前情况下,代价最小、最有效的选择。这一点,我至今不否认。乱世用重典,沉疴下猛药,这是必要的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扫过众人,最后落在脚边的胖墩身上,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它:“胖墩,别装睡了,把昨天你分析的那个什么‘统治模式弊端’的数据,给他们念叨念叨,用他们能听懂的话说。”

“哔哔~收到指令,启动‘通俗化信息转译模块’。”胖墩懒洋洋地抬起头,华为Logo蓝光稳定闪烁,“根据大量观察与推演,当前对奴隶的管理方式,存在以下主要问题:”

“第一,看管成本高。需要大量战士日夜监视,消耗本可用于狩猎、训练或开拓的人手。”

“第二,干活不卖力。因为干多干少一个样,干好干坏没区别,甚至可能因为干得好而被安排更重的活,所以普遍偷懒耍滑,效率低下。”

“第三,容易积累仇恨。现在他们害怕,不敢反抗,但心里的怨恨不会消失,只会越积越深。就像不断往火堆里添柴,却不让火焰燃烧,总有一天,一点火星就会引发燎原大火,烧毁一切。”

“第四,无法真正收心。他们不认为自己是我们炎黄城的人,一有机会就想逃跑或者作乱。我们无法指望他们为炎黄城的强大而真心高兴,更无法在危急关头依靠他们。”

胖墩的电子音清晰而平缓,将冰冷的分析用相对直白的语言表述出来,每说一点,在场核心成员的脸上就凝重一分。这些道理,他们或许凭直觉能感受到一些,但如此系统、清晰地被罗列出来,还是第一次。

“所以,”汪子贤接过话头,双手一摊,“咱们现在的法子,就像是抱着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雷火弹在睡觉,短时间是没事,但谁知道它啥时候会炸?而且,抱着它还特别累,需要时时刻刻分心盯着。咱们炎黄城要发展,要壮大,要在这片原始世界里建立起真正的文明,光靠我们这点本族人口,加上一群时刻想着造反的奴隶,那是远远不够的。我们必须想办法,把这些‘雷火弹’,变成‘砖石’,用来建设我们的城池!”

“王上的意思是……要改变对待奴隶的方式?”巧手若有所思地问道。

“没错!”汪子贤肯定地点头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“单纯的打和压,不行了,至少不能一直这么搞下去。昨夜的血,已经让他们知道了反抗的代价,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。那么接下来,我们就该考虑,如何在这恐惧的土壤里,种下点别的东西了。”

“种下……别的东西?”烈山眉头紧锁,有些不解。

“比如,希望。”汪子贤缓缓吐出两个字。

“希望?”石臼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,脸上写满了不解和一丝不赞同,“王上,给予奴隶希望,岂不是会助长他们的非分之想?他们若是有了希望,还能安心为奴吗?”

“非也非也,”汪子贤摇了摇手指,脸上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、带着点狡黠的笑容,“我说的这个希望,不是让他们幻想能够轻易获得自由,然后跑来跟我们平起平坐。而是给他们一条看得见、但需要付出巨大努力才能爬上去的梯子!”

他站起身,开始在有限的空地上踱步,语气带着一种规划蓝图的兴奋:“咱们来设计一套新的规矩,我管它叫……嗯,‘奴隶管理办法修订草案暨积分赎身与晋升通道试行条例’!名字是长了点,但意思明白就行。”

核心成员们都被这个长长的、闻所未闻的名词给震了一下,连玄巫都停下了摩挲念珠的动作,好奇地看向汪子贤。

“首先,我们要明确告诉他们,奴隶,就是奴隶!身份低微,需要劳作,受我们管制,这是前提,不会改变!”汪子贤先定下基调,安抚了一下烈山这类坚持强硬路线的人,“但是,我们可以给他们设立几个明确的等级,或者叫……‘身份阶梯’。”

他掰着手指头数道:

“最低等的,就是现在的普通奴隶,干最累的活,吃最差的食物,受最严的看管。我们称之为‘苦奴’。”

“往上一步,可以设一个‘常奴’。怎么晋升?看表现!比如,老老实实干活,不偷懒不闹事,连续干满一年,或者在某些方面有突出表现,比如干活特别卖力、主动举报他人不法行为、掌握某种特殊技能并愿意传授等等,经过卫队和管理者核实评定,就可以晋升为‘常奴’。”

“成为‘常奴’有什么好处?”汪子贤自问自答,“好处多了!比如,口粮标准可以恢复到正常水平,甚至稍微提高一点;劳役时间可以适当减少;可以住进条件稍好一点的棚屋;甚至可以有限度地拥有一点点个人财产,比如自己编织的草席、打磨的小工具之类的。最重要的是,他们可以摆脱‘苦奴’的身份,这本身就是一种激励!”

石臼眼睛一亮,作为管物资的,他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好处:“若是如此,为了晋升‘常奴’,那些奴隶定然会努力表现,至少明面上不敢偷奸耍滑,这干活效率……确实能提升不少!”

巧手也点头:“而且,若真有掌握特殊技能的奴隶,比如会辨认草药、会编织特殊渔网、懂得一些我们不了解的动植物习性,他们为了晋升,也更愿意拿出来分享,这对我们炎黄城也是好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