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不仅阿烈愣住了，连议事厅里的岩虎、飞羽、苍痕等人都愣住了，齐刷刷地看向汪子贤。
不当奴隶？那费这么大劲抓回来，还浪费粮食养着？酋长（城主）又想搞什么新花样？
“滴滴！警报！警报！宿主即将发表疑似‘圣母’言论！检测到周围存在大量‘现实主义者’，宿主声望有下降风险！建议立刻启动‘b计划’：冷酷无情资本家模式！或者‘c计划’：神棍忽悠模式！”胖墩在意识海里大呼小叫，还模拟出了警报声。
“闭嘴，你个死胖墩，你才圣母！哥们儿这是高瞻远瞩，制度创新！”汪子贤在心里怼了回去，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。
他重新坐回主位，目光扫过厅内众人，最后落在阿烈身上，缓缓开口道：“我们炎黄城，崇尚的是智慧、力量和……嗯，规矩。我们不滥杀，但也不会放过敌人。你们攻击我们，造成了我们战士的伤亡，这是罪，需要偿还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“但是，偿还的方式，不一定只有死亡或者永世为奴。”汪子贤顿了顿，似乎在组织语言，实际上是在疯狂给胖墩下达指令，“胖墩，快！给我检索一下古今中外各种徒刑、劳役、赎身制度的案例！要那种听起来高大上，又能结合实际的操作方案！”
“滴滴！宿主临时抱佛脚，差评！正在紧急调取数据库……检索到【西周‘圜土之制’】、【秦汉‘刑徒’】、【中世纪‘契约奴’】、【现代‘劳动改造’】等相关信息……正在根据当前社会形态进行魔改……魔改完成！请宿主查收！”
一股信息流涌入汪子贤的脑海，他眼睛微微一亮，有了主意。
“我，炎黄城城主汪子贤，现在宣布对你们这些战俘的初步处置决定！”汪子贤声音提高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，“你们有罪，需以劳动赎之！”
“劳动……赎罪？”所有人都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，连苍痕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。
“没错！”汪子贤开始了他（和胖墩）的即兴创作，“即日起，你们三十七人，将被编为‘劳役队’，在严密看守下，参与炎黄城的各项建设劳动！比如开采石料、挖掘地基、运输物资等等！”
这话一出，岩虎等人心想：这不还是变相奴役吗？
但汪子贤接下来的话，就让他们的想法动摇了。
“这不是永无止境的奴役！”汪子贤强调，“你们的劳动，将会计入‘工分’……呃，就是记录你们的劳动量。当你们通过劳动创造的‘价值’，足以抵偿你们发动攻击所造成的损失，并且额外积累到一定程度后，你们将有机会……重获自由！”
“重获自由？！”
这四个字如同惊雷，在议事厅内炸响！
阿烈猛地抬起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汪子贤。其他听到动静、被押在门外的俘虏们也骚动起来。
岩虎更是直接叫了出来：“酋长！这……这怎么行？放了他们，他们回去后岂不是又会成为我们的敌人？”
飞羽也皱起眉头：“城主，此举是否过于……仁慈？而且，如何界定‘足以抵偿’？如何确保他们劳动期间不反抗、不逃跑？”
苍痕则是抚着胡须，眼神闪烁，似乎在思考这个前所未闻的处置方式背后的深意。
“问得好！”汪子贤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，他笑着解释道，“第一，关于他们回去后是否还会成为敌人……如果他们在我们炎黄城劳动期间，亲眼看到了我们的强大、富足和……嗯，相对‘文明’的生活，感受到了我们的‘仁义’（他自己都有点起鸡皮疙瘩），你们觉得，他们是会更恨我们，还是会有所动摇？甚至，其中一些人，会不会反而愿意留下？”
“这……”众人一愣，这思路确实清奇。
“第二，关于抵偿标准和管理。”汪子贤继续道，“这个标准，由我们来定！比如，设定一个很高的‘工分’目标，需要他们辛勤劳动数年甚至更久才能达成。在此期间，他们必须严格遵守我们的规矩！反抗、逃跑者，格杀勿论！表现良好、劳动积极者，或许可以适当提高工分，或者改善一下伙食待遇。这叫……奖惩分明！”
他越说思路越顺：“而且，我们不会把他们混编在一起。要把他们打散，分配到不同的劳动小组，由我们的战士带领、监督。同时，可以尝试教他们简单的我们的语言和规矩，进行……嗯，‘思想教育’！”汪子贤差点把“洗脑”这个词说出来，赶紧换了个说法。
“我们要让他们明白，劳动，不仅是赎罪，也是他们唯一能获得新生的途径！当他们为了‘自由’这个目标而劳动时，反抗的意志就会减弱，管理的成本也会降低。这比单纯用皮鞭和杀戮驱使一群心怀怨恨的奴隶，效率更高，隐患更小！”
议事厅内陷入了沉默。众人都在消化汪子贤这番“高论”。虽然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，但仔细琢磨，似乎……还真有那么点道理？尤其是“用希望来管理”这个概念，对他们来说是全新的。
阿烈死死地盯着汪子贤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欺骗和阴谋，但汪子贤那坦然而又带着点戏谑的眼神，让他有些迷惑了。这个人，真的会给他们这些败军之俘一条生路吗？
“滴滴！宿主临场发挥评分：78分！概念提出成功，但细节漏洞百出，忽悠成分过高！请注意后续完善制度设计，否则极易崩盘！奖励‘制度创新（伪）’成就点+1！赠送‘如何画大饼让员工心甘情愿996’电子书一本（原始部落魔改版），请查收！”胖墩适时地出来刷存在感。
“滚！我这是给他们希望，是福报！懂不懂？”汪子贤心里笑骂。
“城主此议……前所未有，但或许……可行。”苍痕缓缓开口，他考虑得更远，“若能以此法化解部分仇恨，甚至转化部分人口，对我炎黄城长远发展，利大于弊。只是，具体章程，需极为谨慎。”
飞羽也点了点头：“如果管理得当，确实比单纯杀戮或奴役更具智慧。至少，可以试一试。”
岩虎虽然还是觉得不够痛快，但见苍痕和飞羽都倾向于同意，而且汪子贤态度坚决，他也只好瓮声瓮气地道：“既然酋长决定了，那我听酋长的！不过，看守的任务得交给我的人！要是他们敢闹事，我第一个拧下他们的脑袋！”
汪子贤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好！那就这么定了！具体的管理细则，苍痕，你牵头，和飞羽、岩虎一起商议制定出来，要快！包括工分计算标准、劳动纪律、奖惩措施、以及……最终赎身所需的工分总额。记住，标准要定得‘合理’，既不能让他们轻易达成，也要让他们看到希望。”
“是！城主！”三人齐声应道。
汪子贤又看向依旧站在那里的阿烈，微微一笑：“阿烈，你都听到了？这就是我们炎黄城给你们的机会。是选择带着怨恨去死，或者像牲口一样被驱使到死，还是选择用你们的双手和汗水，为自己挣一条活路，甚至……一个可能更好的未来？把这个选择，告诉你的同伴们吧。”
阿烈眼神复杂地看着汪子贤，张了张嘴，最终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然后被守卫带了下去。
可以想象，当“劳动赎身”这个概念在战俘中传开时，会引发怎样的震动。从绝望到将信将疑，再到一丝微弱的希望……人心的变化，已经开始。
然而，汪子贤也知道，想法是美好的，但执行起来必然困难重重。旧的观念不会轻易改变，无论是炎黄城内部一些习惯了弱肉强食规则的成员，还是那些桀骜不驯的战俘。奴役的萌芽已经在争论中显现，他只是尽力将其导向一个相对温和、并留有未来变革可能的方向。
“劳动赎身……”汪子贤喃喃自语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，“胖墩，你说，我这算不算是给未来的‘解放奴隶’埋下了一颗种子？”
“滴滴！宿主是否埋下种子本宝宝不确定，但宿主肯定是给自己埋下了一堆麻烦！后续的管理、监督、制度落实……想想都头大哦！建议宿主提前兑换‘高效管理入门’或者‘暴力镇压精通’技能，以防不测！”胖墩抱着它的华为Logo，一脸“我看你要怎么收场”的表情。
“麻烦就麻烦吧。”汪子贤望向窗外，那里正对着新立的、刻着“炎黄城”三个大字的石碑，“既然要建不一样的文明，总得趟点没人走过的路。再说了，”他忽然又恢复了那副搞怪的乐观神态，“不是还有你这个万能（但抠门）的系统精灵在嘛！赶紧的，把那个‘画大饼……呸！是《激励制度设计与实践（原始部落特供版）》给我调出来看看！哥们儿要连夜加班，把这‘劳动赎身’的框架给搭起来！”
“滴滴！收到！知识传输启动！友情提示：熬夜加班容易秃头，宿主请珍稀您那本就不算浓密的秀发哦！”
“……”
夜色渐深，炎黄城议事厅的灯火却久久未熄。关于战俘处置的波澜暂时平息，但一场关于制度创新的探索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而这一切，都将在第二天，由汪子贤亲自定下调子，并为之埋下影响深远的伏笔。
（第179章 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