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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文字初创刻龟甲,记事传令破蒙昧(1 / 2)

彩陶的光辉尚未在族人眼中淡去,新的困扰已如藤蔓般悄然缠上汪子贤的心头。

那窑因学徒错认颜料而彻底报废的彩陶,如同一盆冷水,浇熄了初获成功的部分狂热。灰黑色的残片被从窑中清理出来,碎裂的器身上,扭曲变色的纹样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人为的疏忽。工匠们围在废墟旁,面色灰败,尤其是那个犯错的年轻学徒,更是吓得浑身发抖,几乎要跪倒在地。

鹰眼蹲下身,捡起一块较大的碎片,指腹摩挲着上面模糊不清、近乎焦黑的线条,浓眉紧锁:“温度感觉和上一次差不多……用的柴火也一样,怎么这次就……”他试图回忆上一次成功的每一个细节,火候的把握,投柴的间隔,但记忆如同被烟雾笼罩,只剩下模糊的印象和无法言传的“手感”。

旁边一位老工匠捶了捶自己的脑袋,懊恼道:“老了,记性不行了。首领上次说的那种矿石和细沙混合的比例,我好像……记混了三四成。”

结绳记事?旁边一根木杆上悬挂的几根绳索,上面打着大大小小、不同颜色的结,原本用来记录配方和流程,如今看来却像一团乱麻。红色结代表赭石?还是代表高温?黑色结代表锰粉?还是代表冷却时间?除了最初打结的鹰眼自己还能勉强分辨,其他人看着只觉得茫然。刻画在泥板上的简单符号——几道线代表柴火数量,一个圆圈代表窑温“够热”——更是简陋得无法捕捉那次成功烧制中无数微妙的变量。

知识的传承,竟如此脆弱,如同风中残烛,一次记忆的偏差,一次口授的误解,便能将宝贵的经验化为乌有,甚至带来巨大的损失。汪子贤沉默地看着这一切,心中那早已萌芽的念头破土而出,变得无比坚定和急切。

不能再等了。

他转身,大步走向部落中央的空地,让人敲响了召集众人的简易皮鼓。

族人迅速聚集起来,脸上还带着对彩陶奇迹的余悸与敬畏,以及对新一次失败的些许不安。他们看到启明者面色沉静,眼神却亮得惊人,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烧。

汪子贤没有提及刚才的失败,而是高高举起了一块平整的、准备废弃的灰陶片,另一只手握着一根磨尖的硬骨锥。

“族人们!”他的声音清晰有力,穿透傍晚微凉的空气,“光明之火赐予我们智慧,让我们能造出坚固的陶器,烧出绚丽的色彩。但智慧,不止于双手,更在于这里!”他用骨锥点了点自己的额头。

“我们看到河水奔流不息,但如何告诉远方的同伴,河水有多宽,流速有多急?我们掌握了烧陶的秘技,但如何确保每一次都能成功,并将这技艺毫无差错地传给子孙后代?我们记下部落的大事,但结绳与刻画,能记住敌人的数量、猎物的种类、交易的细节吗?”

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,族人们面面相觑,隐隐明白了什么,却又抓不真切。磐石、鹰眼等人则若有所悟,神情变得专注。

“我们需要一种更好的方法!”汪子贤斩钉截铁,“一种能真正记录语言、凝固思想、精确传递知识和命令的工具!它不是模糊的绳结,不是简单的图画,它是——文字!”

“文字?”底下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。这个词对他们是全新的,但其蕴含的意义,却仿佛一道闪电,劈开了蒙昧的迷雾。

“没错,文字!”汪子贤用骨锥在陶片上用力划下了一道波浪状的曲线,“比如,这条线,我们不叫它‘弯线’,我们叫它‘水’!看到它,即使没有河水在眼前,我们也能想到流淌的河流!”接着,他在“水”旁点了几个点,“这些点,就是‘鱼’!水和鱼在一起,可能表示河边,也可能表示捕鱼!”

他又画了一个简单的火焰形状(∧:“这是‘山’!”画了一个简笔的人形(一个大头 stick figure):“这是‘人’!”

简单的线条,被赋予了固定的含义,超越了具体画面的局限,指向了更抽象的概念。族人们瞪大了眼睛,努力理解着这奇妙的转化。

“但是,首领,”一个年轻的猎人忍不住喊道,“事情那么复杂,怎么画得完呢?”

“问得好!”汪子贤赞许地点头,“我们不需要把世间万物都画出来。我们可以用已有的字,拼出新的意思!比如,”他指着「人」和「火」,“人靠近火,可以表示‘温暖’,也可以表示‘烤食’!再看,”他指着「水」和「山」,“水从山间流出,就是‘泉’!”

组合!意义的组合!这简直是在族人脑海中开辟了一片新的天地!惊呼声和赞叹声此起彼伏。

汪子贤趁热打铁,继续创造着最基础、最急需的象形字:口、目、手、足、日、月、木、石、羊、鹿、矛、弓、陶罐……每一个字被创造出,他都大声念出对应的读音,让族人跟读,并用骨锥反复在陶片上刻画。

他创造的这种文字,脱胎于实物形象,笔画简练,注重特征,被他暗自命名为“炎黄书”,既是纪念深藏于心的某种情怀,也取其如火焰般照亮文明、如黄土般孕育万物之意。

最初的兴奋过后,实际的问题接踵而至——写在哪里?

陶坯太软,烧制好的陶片易碎且刻画困难,兽皮珍贵且不易保存刻画。汪子贤沉吟片刻,目光扫过部落四周。

“我们需要一种既坚固又能方便刻写的材料。”他吩咐道,“鹰眼,明天多派一队人,去河边、林间仔细寻找,特别是那种背部有平整硬壳的大龟,或是大型野兽的肩胛骨、头盖骨,洗干净带回给我。另外,质地细腻、易于刮削的薄木板也可以留意。”

第二天,搜寻队带回了成果:几只硕大的河龟(不幸成为了当晚的肉汤),若干龟甲;几块野牛和巨鹿的肩胛骨、肋骨;还有一些质地坚硬的薄木板。

汪子贤亲自处理龟甲和兽骨,费力地刮去上面的血肉和筋膜,反复清洗,甚至用草木灰浸泡去味,再晾晒干燥。处理好的龟甲兽骨,质地坚硬,表面平整略弧,正好适合刻画。

他拿起一支磨得极尖利的燧石刻刀,又尝试了用坚硬的骨锥,选定一块巴掌大的龟腹甲,屏息凝神,开始用力刻下第一个真正用于记录的“炎黄书”文字——一个代表“陶”的字(他画了一个简易的陶罐形:○“失败”的符号(一个折断的箭头形),接着又刻下表示“颜料错”的组合字(代表赭石的红色矿石形+代表锰的黑色块状形+一个表示“不同”或“错误”的叉号)。

刻刀在坚硬的龟甲上留下清晰而深刻的白色痕迹,发出“沙沙”的细微声响。这过程远比在陶片上划动费力,但也正因为费力,每一笔都带着一种庄重的仪式感,仿佛将信息和意志强行镌刻进时间的骨骼之中。

“看到了吗?”汪子贤将刻好的龟甲展示给围观的工匠和头领们,“这就是那次失败的记录!什么错了?颜料弄错了!以后只要看到这个,我们就知道要警惕什么!这就是文字的力量!”

工匠们激动地传看着这片小小的龟甲,仿佛捧着一件绝世珍宝。那上面冰冷坚硬的刻痕,比任何口头的训诫和模糊的记忆都来得直接和震撼。

接着,汪子贤又为这次成功的彩陶烧制记录了关键数据:他改进了数字系统,不再是简单的划杠,而是创造了更简洁的符号(借鉴了结绳记事的灵感,用横竖点组合表示个十百),刻下了“陶窑温度需达‘某数值’”、“赭石粉‘某数值’、需研磨‘某数值’细”、“烧制时间需‘某数值’”等信息。虽然依旧粗糙,但已是革命性的精确。

为了管理日益复杂的物资,他刻制了“粮仓簿”:用文字和数字记录不同种类食物的入库、消耗和结余。

为了记载部落大事,他刻下了“大事纪”:某月某日,黑石来犯;某月某日,首窑彩成;某月某日,议定新规……

一块块龟甲、兽骨被刻满,穿绳成册。它们沉默却无比坚定地承载着部落的记忆、知识和规则。

文字的出现,立刻对部落的管理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。一道需要调配物资的命令,不再需要口信者反复背诵可能记错的内容,只需带着刻有明确指令(“调粟米十筐至陶坊”)的龟板,双方核对无误即可执行,效率与准确性大增。

显然,这项工作的专业性和重要性,已非汪子贤一人或头领们兼职所能胜任。

这一日,汪子贤再次召集众人。他面前的石台上,摆放着几片刻满文字的龟甲和一根象征权威的刻刀。

“文字,是光明之火赐予我们最锋利的武器,它能斩断愚昧,照亮未来。”他朗声道,“但掌握和使用这武器,需要专注、耐心和忠诚。因此,我决定设立一个新的职位——‘记事官’!”

台下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新职位的重要性。

“记事官,负责用文字记录部落的一切:法令、贡献、物资、大事、知识。他们必须绝对公正,严守秘密,细心无误。他们所刻下的每一个字,都将成为部落的准则和历史的见证!地位尊崇,责任重大!”

他的目光扫过全场,看到了无数渴望、敬畏、跃跃欲试的眼神。这其中,有原本负责结绳记事的鹰眼手下那个年轻人(他最为积极学习新文字),有岩山部落里两个以心思缜密、记性好在狩猎队负责清点猎物的青年,甚至还有一个是游鱼部落的女性,她曾在分配渔获时展现出出色的计算能力,也偷偷学会了大部分基础文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