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牧羊人”站在巨大的“回声”深渊星图前，背对着他。良久，她才转过身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眼神却深邃得令人心悸。
“最后一次机会，‘雨燕’。”她的声音平静无波，“你交给我的数据里，有没有遗漏？或者说……有没有什么，是你认为我需要知道，却还没有告诉我的？”
这是一次直击灵魂的拷问。空气瞬间凝固。
“雨燕”的血液仿佛冻结了。她知道！她一定察觉到了什么！是频率模型中的细微异常？还是对“守墓人”警告的解读产生了怀疑？
他强迫自己稳住呼吸，迎上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：“数据是完整的。至于‘守墓人’的警告……其本意就是模糊和充满隐喻的。我们所有的解读都基于有限的碎片。真正的答案，恐怕只有找到‘墙’才能揭晓。”
他选择了最危险的回答——咬定信息的有限性，将真相的钥匙推向未知的终点。
“牧羊人”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，那目光如同实质， weighg 着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分子。最终，她微微颔首，看不出是相信还是不信。
“很好。记住，‘雨燕’，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——找到‘寂静之墙’。任何隐瞒或背叛，都会将我们所有人，包括林薇，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。”
她挥了挥手，示意他离开。
“准备出发吧。黎明时分，‘潜影号’启航。”
“雨燕”退出指挥室，后背已被冷汗湿透。刚才的对话，如同在悬崖边行走。
他回到临时住处，“旅鸫”正焦灼地等待。
“她察觉了？”“旅鸫”低声问。
“不确定。但她肯定有所怀疑。”“雨燕”脸色凝重，“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。一旦找到‘墙’，真正的博弈才开始。”
“潜影号”上，我们的机会渺茫。”
“旅鸫”眼神冰冷：“那就创造机会。在‘回声’深渊那种地方，规则本身就不稳定。混乱，就是我们的盟友。”
就在这时，两人的个人终端同时接收到一条来自任务指挥系统的加密信息——最终的任务简报和出发前检查清单。
在清单的末尾，附有一条用最小字体标注的、看似例行公事的备注：
【备注：本次任务全程受最高理事会‘特殊观察员’远程监督。观察员代号：‘夜鹰’。拥有最高优先级否决权。】
“夜鹰”？
一个从未听过的代号！最高理事会的特殊观察员？远程监督？拥有否决权？
“牧羊人”知道这个“夜鹰”的存在吗？这是理事会对她派系的制衡？还是……另有一股势力，早已将触角伸入了这次绝密行动之中？
一股比“回声”深渊更加深邃莫测的寒意，瞬间席卷了两人。
前方的迷雾，似乎更加浓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