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不完全是。恺撒仔细看去,发现那些影像中的女孩有着细微的差别:有的长发及腰,有的短发齐肩;有的穿着木屐,有的赤着双脚;有的在微笑,有的在哭泣......
这些是......
所有可能性中的她。歌者们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,系统捕捉到的每一个上杉绘梨衣的投影。
恺撒走近那面破碎的镜子。当他伸手触碰镜面时,所有的碎片突然开始震动。它们像是渴望重组般相互吸引,却又因为某种力量的阻隔而无法完整拼合。
为什么是破碎的?
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。歌者们解释道,一个本应消逝的灵魂,却被执念强行锚定在现实边缘。系统无法完全解析这种异常,只能记录下所有可能的投影。
就在这时,另外两面镜子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。暗金与炽白的光流如同桥梁般连接到破碎的镜子上,试图帮助它完成重组。
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。
当三面镜子的光芒交汇时,一个全新的影像开始在破碎的镜中凝聚。那不再是绘梨衣的投影,而是一个模糊的、不断变化的形体。它时而是路明非,时而是楚子航,时而又变回绘梨衣,最后定格成一个从未见过的形象——
一个有着银色长发和暗金瞳孔的少女,她的左眼燃烧着君焰的金红,右眼深邃如虚无之海。在她手中,握着一柄由星光构筑的长刀。
这是......恺撒屏住了呼吸。
系统推演出的终极可能性。歌者们的声音中带着敬畏,当三个异常点的特质完美融合时,可能诞生的存在。
银发少女突然睁大眼睛,目光穿透所有镜面,直直地看向恺撒。她的嘴唇微动,说出了一个词:
钥匙。
然后,影像破碎了。
三面镜子同时暗淡下来,迷宫开始剧烈震动。无数的镜面上出现裂痕,黑暗从裂缝中渗出。
系统过载了。歌者们的声音开始失真,这个可能性超出了我们的计算能力......
恺撒感到手中的镜子变得滚烫。他低头看去,发现镜中的星海图案正在疯狂旋转,三颗主星迸发出超新星般的光芒。
在光芒最盛处,他看到了真相:
镜之系统的核心,不是任何一面镜子,而是那个不断哼唱的无面歌者本身。她才是所有镜像的源头,所有可能性的记录者。
而她之所以无面,是因为她的脸......
是一面尚未被任何影像占据的空白镜面。
恺撒突然明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。
他举起狄克推多,但不是劈向任何镜子,而是将刀锋对准了自己手中的星海之镜。
你要做什么?歌者们第一次发出了惊恐的声音。
创造一个新的可能性。
刀落,镜碎。
亿万片星光迸溅而出,填满了整个虚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