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人只能劝,如果他真的要把指标让给堂弟,何秋也没有办法。
因为何家村分配下来的指标,是可以家庭内部协调的。
回去的路上,何秋有点想哭,何庆忠看起来很憨厚,可他固执的性格,真的让人恨得牙痒痒。
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自己有孩子,你不管他,天天去操心叔叔家的事,真是比何六斤还可恨。
何六斤都知道自己要去守门,不能把指标给王寡妇的娘家弟弟。
如果何庆忠真的把指标让给了堂弟,非得让文娇跟他离婚不可,何秋恨恨的想。
回到工厂,文娇从咸菜腌制库房出来了:“小秋,他怎么说?”
何秋怒火依然没有消:“文娇嫂子,中国有一项法律,叫离婚法。你跟着他图什么?
好好的工作,要高尚的让给堂弟,毫不关心你和孩子,他还是男人吗?”
文娇顿时泄气了:“他还是要给堂弟吗?”
何秋拍拍文娇:“我骂了他一顿,不知道能不能骂醒他。一个家庭,男人不作为,孩子是很可怜的。
何六斤就是那个唯唯诺诺不作为的男人,当初他要是有勇气与方春霞离婚,带着我和哥哥生活,我也不至于这么恨他。
乖乖还有你这个妈妈保护着他,我和哥哥小时候,就像野草,任人践踏。
连自己父母都不爱,别人又怎会爱我们呢?
庆忠哥一味的被叔叔婶婶控制,何时才是一个头啊,看看他两个堂弟,住着楼房,谁不比他过得好?
他居然去心疼堂弟,我真是要笑死了。”
何秋说得文娇眼泪滚滚:“庆忠和我两个姑姐,其实比你们小时候还可怜。
那天,叔叔要庆忠让出指标,我也在场,庆忠支吾着,并没有一口答应,叔叔眼神一瞪,庆忠就全身发抖。
我看不过眼,与叔叔吵起来了,庆忠一直瑟瑟发抖的站在角落里,看着我和叔叔对骂。”
何秋疑惑的看着文娇:“为何会这样?”
文娇擦擦泪:“以前我也不知道,后来细莲住在我家,她告诉我,叔叔经常打他们三姐弟,打得庆忠看到叔叔就害怕。
那种从小到大的恐惧,仿佛刻到了骨子里,叔叔一个眼神,就能让他全身发抖。
庆忠是被打怕了,就算现在长大了,依然害怕叔叔。”
何秋眼神悲伤:“这个何家村,真是什么奇葩事都有。
文娇,各人有各人的命,如果庆忠哥不改变,我建议你离婚。
他们的苦难,犯不着拿你的一辈子去陪葬。而且你工资也不低,足可以养活乖乖。”
文娇叹口气:“我对他,有时候恨得牙痒痒,有时候又可怜他。如果他真的把指标让给堂弟,我也不想跟他过了。”
文娇忧伤的腌制咸菜去了,何秋看着她的背影,心情也很差。
自己努力想改变的何家村,依然还是有太多的无能为力。
何秋在工厂四处看看,走出厂房外,刚好看到了何六斤。
他瘦弱的身体,穿着比身体宽大的门卫制服,就像电视剧里猥琐的日本鬼子。
他小时候被父母宠爱,成家以后,遇到了妖艳可是不顾家的方春霞,爷爷奶奶过世以后,他便混在人世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