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他住在哪里,也不知道包工头的电话,更不知道赵健朋友的电话,好像赵健,突然从地球上消失一样。
何秋只好把自己的地址发给了赵健,他一定会来找自己的。
忙了一天,何秋煮了一碗猪血面条,吃得饱饱的,才拉灭了灯,呼唤着一休。
何秋与一休相识了13年,何秋只知道他住在A市和22楼,其余的消息,一无所知。
一休很快就来了,何秋问他:“我住的这个老房子,你熟悉吗?”
一休摇摇头:“不熟悉,我没有来过这里。”
何秋又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你家的小区在哪里?”
一休立马说:“我叫王彬彬,住22楼。”
何秋头疼:“一休,你知道这座城市,有多少22楼吗?你住哪个小区?”
一休摇头:“不记得了,但是我知道,小区的门头,有一个尖尖的小屋,应该是门卫室吧。”
何秋追问道:“你父亲母亲叫什么名字?”
一休愣了一下,摇头,13年了,他都忘了。
而且当年他也只有七岁,就连自己的名字,他每天都要念几遍,不然也会忘了。
一休所有的记忆,就是自己叫王彬彬,住在22楼,小区比较高档,大门有个尖尖的屋子。
其余的一切,他都不记得了。
何秋安慰道:“没事,既然来了,我们慢慢找,总是会找到的。”
一休沮丧的说:“其实这么多年了,我也应该放下了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我一直在22楼摔下去的恐惧中。何秋,你知道很多被害死的人,为什么不去找仇人报仇吗?”
何秋摇摇头:“为什么?”
一休悲伤的说:“害怕。那一刻,是刻在鬼魂里的害怕。
他们只要见到仇人,就会瑟瑟发抖,尽管他们被害死之前,都会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,但是真正面对了,还是不敢。”
何秋好像有些懂:“就像我上次发烧,看到了陈爷爷,拼命的喊,他就是不理我一样吗?我当时也很害怕,很无助。”
一休摇头:“不,那是你梦魇了,被人害死的害怕,是无法形容的。
灵魂在那一刻,好像得到了魔咒,我掉下楼的时候,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肉体,一点一点的分化,变成了小点点,在跟着我的下落飞舞。
我好想把他们都抓住,然后放进身体里,可是没有用,我根本无法做到。”
听着一休的描述,何秋不禁也颤抖起来,也许死亡中,最痛苦,最恐怖的,就是自己不想死,却偏偏要死吧。
何秋眼眶都红了,哽咽着:“一休,为何你以前从未跟我说这些?”
一休神色悲伤:“其实我也不愿意回忆起这些细节。
在鬼界,不愿意去投胎的鬼,绝大多数都是被害的,他们的执念里,有对凶手的憎恨,可他们又无法带着仇恨去投胎。
只有看到仇人得到了惩罚,才能放下执念。就算是我父母,我也不能原谅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