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以为我们会慌。”齐砚舟收好手机和纸片,“可我们不会。”
巷口渐渐聚了些人。
有街坊认出齐砚舟,低声议论:“这不是市一院那个医生吗?”“听说救过整条街煤气中毒的人。”“刚才那几个男的拿棍子打人,这医生一个人挡住了三个。”
有人拿出手机拍照,镜头对准地上被打倒的男人。
一位穿围裙的大妈直接站到镜头前:“拍什么拍!人家救人你还拍?删了!”
人群慢慢散开,没人再敢往前凑。
巡警做完初步登记,其中一人走过来问:“需要做笔录吗?现在就去派出所,还是明天去医院补?”
“明天吧。”齐砚舟说,“我还有台手术。”
警察点头记下,又看了眼岑晚秋:“这位女士也需要做个陈述。”
“我跟她一起。”齐砚舟说,“她去哪,我去哪。”
岑晚秋看了他一眼,嘴角微动,未笑,但眼神柔和了些。
小雨站在旁边,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样子,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。她低头整理了一下松掉的鞋带,把挎包往上提了提。
“我……我回去值班了。”她说,“林医生还在等我回传急诊数据。”
“去吧。”齐砚舟说,“路上小心。”
小雨应了一声,转身离开。走出几步又停下,回头说:“齐主任,下次有事,叫我第一个。”
齐砚舟笑了笑:“你刚才就是第一个。”
小雨脸一红,快步跑了。
巷子里安静下来。
警车拉着伤者离去,红蓝灯光消失在拐角。只剩一地狼藉:翻倒的桶、碎陶片、断掉的木棍。
岑晚秋弯腰捡起一块完整的花盆碎片,上面还沾着一点泥土。
“这盆玫瑰,是我昨天刚进的。”她说,“打算放门口迎客。”
齐砚舟蹲下,帮她清理碎片。
“明天再进新的。”他说,“我请你吃饭。”
“请我吃饭就能赔一盆花?”
“请十顿。”
“不够。”
“那就一百顿。”
岑晚秋终于笑了笑,很短,一闪而过。
她把碎片放进垃圾桶,拍了拍手。
“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测试你?”她问。
“因为我让他们睡不着。”齐砚舟站起身,“一个能预判手术的人,也可能预判他们的计划。”
“所以他们要确认你是人还是神。”
“我不是神。”齐砚舟望着巷子深处,“我只是比他们多看三秒。”
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发动的声音。
巷口外,一辆黑色踏板车快速驶过,骑手戴着全盔,没有停车,也没有回头。
齐砚舟的目光追了过去,直到车子拐弯消失。
他没动,也没说话。
岑晚秋察觉到他的异样:“怎么了?”
齐砚舟缓缓摇头。
他刚才看见了。
那辆车的车牌被泥糊住了,但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小物件——一枚银色虎头吊坠。
和刘振虎办公室挂的书法落款印章,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