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没人说话。
过了几秒,林夏打开电脑:“我把基站位置标进地图了。这是唯一能确认的据点。”
齐砚舟接过鼠标,拉出周边地形。荒山野岭,只有一条土路通向山顶。
“他们需要实时监控。”他说,“那边没信号塔,只能靠自建设备传输画面。”
“那就是说……”岑晚秋接道,“只要切断他们的信号源,他们就不知道我们在哪。”
“不一定能彻底断。”齐砚舟说,“但他们会有盲区。”
“我可以带干扰器。”岑晚秋说,“花店改装过的那种。”
“带上。”他说,“还有防爆灯、急救包、卫星电话。别用医院配发的设备。”
林夏记下要点:“后勤组那边我会重新安排车辆顺序,把易损环节避开高危路段。”
“名单给我。”齐砚舟说,“所有人必须实名登记,不准临时替换。”
“要是有人冒充呢?”林夏问。
“不会。”他说,“他们要的是精准打击。换人容易出错。”
岑晚秋看着他:“你早就想过这一天。”
“从第一封威胁邮件开始。”齐砚舟说,“他们不怕曝光,怕的是我们不动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打印机前,按下输出键。一张地图缓缓出来,红圈圈住废弃基站。
“接下来两天,谁都别单独行动。”他说,“林夏住值班室,我让保安加强巡逻。晚秋,你店里加装物理锁,摄像头全部独立供电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说,“我已经换了门锁。”
“还不够。”齐砚舟说,“他们会试探底线。明天可能会有人再去店里。”
“来一个抓一个。”岑晚秋说,“这次我要看清他的脸。”
林夏忽然抬头:“要不要反向钓鱼?”
“怎么说?”
“我们可以放个假消息。”她说,“比如在内部系统留一条虚假行程,看看谁去查记录。”
齐砚舟想了想:“可以。但只能我操作。用我的账号,设访问追踪。”
“我配合你。”林夏说,“等他们上线,我就锁定Ip。”
“小心点。”他说,“别让他们发现是陷阱。”
时间一点一滴过去。窗外天色渐暗,雨完全停了。
齐砚舟坐在桌前,反复查看基站电力记录。周三凌晨两点,发电机启动。这个时间点太规律了。
“他们每周同步一次数据。”他说,“说明那边有人驻守。”
“要不要派人去看看?”林夏问。
“不去。”他说,“我们现在动,等于告诉他们暴露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等。”齐砚舟说,“等到他们自己动手。”
岑晚秋靠在墙边:“你觉得他们会在哪一段动手?”
“鹰嘴崖。”他说,“那段路
“我们绕过去?”
“不能绕。”他说,“那是必经之路。而且绕远会让车队延误,更容易被盯上。”
“那就只能抢时间。”岑晚秋说,“早点出发,赶在雷暴前通过。”
“可以。”他说,“但我得亲自押车。”
林夏站起来:“我申请加入随行医护组。”
“不行。”齐砚舟说,“你留下。医院这边也要防着他们搞事。万一同时发动多点袭击,没人顶得住。”
“那我负责后勤调度。”她说,“至少能让你们路上少些麻烦。”
“好。”他说,“明早八点开协调会。所有环节重新核对。”
岑晚秋走到门口:“我先回去了。店里还有事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她说,“我自己能应付。”
齐砚舟没坚持:“钥匙扣里的屏蔽器记得开着。”
“一直开着。”她回头看他,“你也别熬太晚。”
门关上了。
林夏看着齐砚舟:“你真打算按原计划进山?”
“当然。”他说,“他们想让我躲。我不躲,反而往前冲。”
“可太危险了。”
“最危险的地方,反而是 safest 的。”他说,“他们以为我们会避,我们偏不避。”
林夏低头整理文件:“那你需要更多人手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他说,“人多了反而不好控制。我一个人就够了。”
“你就这么信你自己?”
齐砚舟笑了笑:“我不是信自己。我是信,他们不知道我会预演。”
他闭上眼,又睁开。
“我已经看过两次了。”他说,“每一次,他们都死在同一块落石
林夏没说话。
打印机还在工作,新的地图一页页吐出来。齐砚舟拿起最上面那张,用笔圈出三个关键点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他抬头。
值班护士探头进来:“齐主任,急诊刚送来一个摔伤的工人,说是从高处掉下来的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大概半小时前。工友说他在城西废墟附近干活。”
齐砚舟眼神一动:“哪个废墟?”
“听说是老通信站那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