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庄?”我挑了挑眉。
“嗯!”她咬着嘴唇,眼神里有种破釜沉舟的倔强,“我觉得它还能赢!”
牌开出来,庄赢。
她的两千块变成了四千。
“我又赢了!”她跳起来,顾不上场合,直接扑进我怀里,在我脸上亲了一口,“七哥!我们真的赢了!”
她的嘴唇很软,带着一点点口红的蜡味。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笑,有人用粤语说了句什么。她非但不觉得尴尬,反而笑得更灿烂了,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、近乎疯狂的光芒。那是被幸运女神亲吻过的光芒,是瞬间拥有了一切的光芒。
那一刻,我忽然明白了赌场最致命的诱惑是什么。
它给的不是钱,是一种“我能做到”的幻觉。
这种幻觉,比任何毒品都更容易上瘾。
而木木,已经一头扎了进去。
她开始自己选,自己下注,从一千到五千,再到一万。她赢赢输输,但每一次赢,那股兴奋劲儿就加倍。她不再只是攥着我的胳膊,而是开始指挥我:“七哥,押闲!快!”“我觉得这次要开对子!”
我看着她,看着她脸上那抹越来越浓的、近乎病态的潮红,看着她眼里那个被金钱和运气扭曲放大的世界。我忽然觉得有点冷。
我赢钱的时候,心里是空的。
而她赢钱的时候,眼里是满的。
这种“满”,最终会变成比“空”更可怕的东西。
那天我们赢了不到十万。走出皇宫的时候,木木抱着我的胳膊,整个人都轻飘飘的。她仰头看着澳门的夜空,霓虹在她眼里碎成一片星河。
“七哥,”她靠在我肩上,轻声说,“我好像……找到比打游戏更有趣的事了。”
我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最后却只化成一声叹息,消散在澳门甜腻的夜风里。
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有些东西,再也回不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