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：“浅浅，沈曼的诊断书我找到了，她确实有重度抑郁症，自杀前给我发过短信，说对不起我母亲。”
林浅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。她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：“沈曼本性不坏，只是被家族利益裹挟。”
“瑞士银行的账本，” 她转移话题，“警方那边有进展吗？”
“已经解密了，” 陆沉从口袋里掏出 U 盘，“里面不仅有沈氏的走私记录，还有…… 你父亲车祸前的通话录音。”
林浅的呼吸骤然停滞。她抢过 U 盘插进平板电脑，电流声里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：“小浅，爸爸找到沈氏走私的证据了，就在……”
录音突然中断，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。林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血腥味在舌尖蔓延。
“车祸前，他给我打过电话。” 陆沉的声音带着哽咽，“说要见我一面，把证据交出来。我当时在国外参加设计展，没接到……”
林浅猛地站起来，平板电脑摔在地上：“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被污蔑？看着我家破人亡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 陆沉也站起来，后背的伤口裂开，血浸透了刚缠好的绷带，“我回国后一直在查，只是沈家人太狡猾，每次都能销毁证据！”
休息室的门被推开，秦轩冲进来：“林姐，不好了！沈氏的律师在媒体面前说，‘涅盘’系列是你偷的陆氏的设计！”
林浅的瞳孔骤然收缩。她看向陆沉，发现他的脸色比纸还白。
“我就知道，”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你接近我，就是为了陆氏的利益。”
陆沉想解释，却被林浅推开。她抓起桌上的设计稿，转身冲向发布会现场，高跟鞋在走廊里敲出决绝的声响。
第四届 锋芒毕露
发布会现场，记者们的闪光灯像暴雨般密集。沈氏集团的律师举着对比图，唾沫横飞地演讲：“大家看，林浅的‘涅盘’系列，与陆氏集团三年前的废稿几乎一致！”
林浅走上台，将设计稿摔在他面前：“这是我父亲 2015 年的手稿，比陆氏的废稿早了整整五年！”
她按下遥控器，大屏幕上出现两份设计稿的叠加对比：“陆氏的废稿缺少关键的‘阴阳錾刻法’，这种技法是我父亲独创的，在点翠羽毛背面刻有微型花纹，只有在紫外线灯下才能看见。”
工作人员立刻拿来紫外线灯。当灯光扫过林浅带来的备用胸针时，翠羽背面果然浮现出细密的花纹，组成 “国华” 两个字。
“至于陆氏的废稿，” 林浅的目光转向台下的陆沉，“我相信陆总比谁都清楚，这是谁模仿谁。”
陆沉突然站起来，走到台上拿起话筒：“陆氏的废稿，确实是我根据林伯父的手稿修改的。” 他的声音传遍全场，“当年我母亲临终前，把这份手稿交给我，让我有朝一日还给林家。”
全场哗然。沈氏律师的脸色瞬间惨白，他还想说什么，却被冲进来的警察带走 —— 国际刑警终于收到了顾衍之提供的走私证据。
顾衍之走上台，递给林浅一份文件：“这是顾氏集团的投资意向书，我想跟你合作，把‘涅盘’系列推向国际。”
林浅的目光落在文件末尾的签名上，突然想起大学时那个总在画室门口等她的白衬衫少年，他的签名也是这样，末尾带着小小的弯钩。
“顾总，” 她合上文件，“谢谢你的好意，但我想自己来。”
陆沉突然开口：“我可以帮你。”
林浅转头看他，发现他后背的血迹已经浸透了西装，却挺直了脊梁站在那里，像株被暴雨洗礼过的青松。
“不必了。” 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我父亲说过，真正的凤凰，不需要借别人的翅膀飞翔。”
第五届 余烬星火
拍卖会结束后，林浅的工作室灯火通明。她将破碎的 “凤凰涅盘” 摆件残骸拼凑起来，突然发现翡翠底座的裂缝里，藏着张极小的芯片。
“这是……” 她用镊子夹出芯片，认出这是父亲常用的数据存储芯片。
秦轩的 AI 检测仪很快破解了芯片内容，屏幕上跳出段视频 —— 父亲在缅甸矿场，将块翡翠原石交给穿绛红色纱丽的女人，两人的对话里反复提到 “萤火虫”。
“萤火虫？” 林浅突然想起陆沉说过，他在工作室的天台上养了萤火虫。
她抓起外套冲向陆家老宅，却在门口看见陆沉正站在萤火虫笼前，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添桑叶。他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，却固执地不肯去医院。
“你在找这个？” 林浅举起芯片。
陆沉的动作顿了顿，转身时萤火虫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：“这是你父亲藏的最后一份证据，关于沈氏集团在缅甸的军火交易。”
林浅的呼吸猛地一滞。她想起父亲录像带里的最后一句话：“凤凰的眼睛，不仅能看见光明，也能看透黑暗。”
“国际刑警明天会去缅甸。” 陆沉走到她面前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芯片传来，“这次，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。”
林浅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，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雨夜，少年陆沉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里，嘴里不停念叨着 “别怕，有我”。
“陆沉，” 她轻声说，“你后背的伤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 他笑了笑，萤火虫的光落在他睫毛上，像落了片星星，“张妈说，等你气消了，就会给我上药。”
林浅的心脏突然一阵抽痛。她转身走向工作室，却在门口停下：“明天早上八点，机场见。”
陆沉的眼睛瞬间亮起来，像被点燃的星火。他看着林浅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，突然对着萤火虫笼轻声说：“我说过，她会回来的。”
笼里的萤火虫突然集体飞起，在夜空中组成只展翅的凤凰，与天边的银河交相辉映。陆沉知道，这场跨越十年的恩怨，终于要在黎明时分，迎来真正的涅盘。
（第 75 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