垣木榕偏头看向副驾驶,棕色卷发的少年脸颊红红的,连黑框眼镜也掩不住羞涩的表情。
小孩的感激还挺真心实意的,垣木榕勾起唇角笑了笑,所以说他喜欢乖小孩。
“无妨,我如果没空的话昨天就拒绝了,既然答应了,就没有影响到我。”
泽田弘树也笑了出来,他知道垣木榕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,所以一下子也放松了下来,眼睛好奇地在车里打量了下,最终锁定在了停在中控台上的牡丹鹦鹉。
鹦鹉小六见泽田弘树看他,就拍拍翅膀停到他的肩膀上,小少年有了小伙伴之后,就更开心了。
“小树等下有兴趣去试玩一下那个游戏吗?”
泽田弘树愣了一下,然后眨巴眨巴眼睛,“试玩?不是说名单已经抽好了吗?”
话音落下,他的眼神有些黯淡,这个问题表明了,他其实一直都在关注这个游戏机发布会,哪怕他多次说过自己不想和辛德勒集团有再多的接触。
他在那个游戏机上倾注的心血仅次于研发诺亚方舟,说不好奇是假的,但是试玩机会有限,才五十个名额,哪里够全东京那么多小孩分,所以他其实倒也没有很失落。
他失落的点不在于自己没有机会,而是所有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家的小孩都没有机会。
他失落于,好几年了,日本好像还是这个样子。
在他刚回日本的时候,两位警官先生还想着等他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可以尝试入学,也能交交朋友,但是等他和他们互相之间的了解加深了一些之后,两人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了。
泽田弘树为此还暗自松了口气。
他终究是害怕学校的,规则严明,森冷而淡漠,永远在根据家世和成绩论高低。
剩下的人只能服从规则,不能有任何超出规则的行为和爱好,他已经早早地被淘汰出局了,再进去一次,他也不觉得自己能玩得转。
泽田弘树毫不费力地接受了自己在这方面的短板,六哥的主人说了,做人,最重要的就是不要为难自己,他又不是没得选择。
更何况,他偶然间听到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说:“别白费力气了,小树的天赋摆在那儿,让他去学校和其他小孩上一样的课程、学习一样的知识就是浪费时间,适应不了及时把他接出来倒是也还行,要是真适应了那才是噩梦呢。”
他依稀记得当时松田阵平的语气很是奇怪,带着笑意又不像真的在笑,“呵,真的适应了,星辰也陨落了。”
比起松田阵平的吐槽,他记得更清晰的其实是萩原研二的回应,“所以有时候我真觉得要是小树的性格和小榕一样不好惹就好了,永远只有别人适应他的份。”
顿了一下,萩原研二轻笑出声,“我也是傻了,小榕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厉害的,那种经历小树还是不要有的好,循序渐进就好了,等长大了阅历多了,自然也就成长了。”
听到这话的泽田弘树觉得放松又略有有些低落,他知道自己生性有些怯懦,甚至一度想要轻生,如果不是六哥和他的主人,他真的已经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