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非正对着手机屏幕上“校长”二字发愣,宿醉的脑袋还没完全清醒。他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接听键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:
“喂,校长您好。”
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昂热校长那标志性的、带着英伦腔调和一丝慵懒笑意的声音,仿佛能透过电波看到他正悠闲地晃着红茶:
“哦~我亲爱的路明非啊~”校长拖长了调子,语气亲切得仿佛在问候自家子侄,“听你这声音…刚刚睡醒?昨晚…休息得不错?”
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,校长您这问候怎么听着像审问啊?他硬着头皮干笑两声:
“校长您真是…未卜先知啊?厉害厉害…”试图用奉承蒙混过关。
“呵呵…”昂热校长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充满了“我什么都知道”的老谋深算,“算不上未卜先知。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玩味:
“建议你现在有空的话…可以打开守夜人论坛看看。”他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补充道,“首页飘红的热帖…标题都相当精彩。想必能帮你…回忆起不少昨晚的细节。”
路明非:“!!!”他瞬间感觉头皮发麻,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天灵盖。
没等路明非从那可怕的想象中回过神来,昂热校长便收起了调侃的语气,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温和:
“好了,不跟你闹了。”他清晰地说道,“今天下午记得准时来我办公室一趟。我们…之前说好的。”
电话挂断,忙音响起。
阳光透过窗棂,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。路明非刚挂断电话,苏晓樯就揉着眼睛,挣扎着从被窝里坐了起来,一头长发乱得像鸟窝,显然还没完全清醒。
“诶呀…”她含混地嘟囔着,努力聚焦视线看向路明非,“校长…下午找你啊?”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和宿醉后的沙哑。
“嗯,”路明非点点头,把手机放到一边,“之前带绘梨衣回来的时候就说好了的,关于她导师安排的事,还有…我的一些事。”
一听是正事,苏晓樯立刻强迫自己振作起来。她用力晃了晃脑袋,试图把那些昏沉和眩晕感甩出去,伸手胡乱理了理炸毛的头发(效果甚微)。
“那得赶快收拾收拾了!”她说着就掀开被子想下床,却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黑,赶紧扶住旁边的床柱稳了稳身形。
她深吸一口气,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,极其熟练地拨了个号码,语气虽然还有点飘忽,但内容却清晰果断:
“喂?”她对着电话那头吩咐道,“四人份的午餐,标准照旧,尽快送到…嗯,不忌口。”
干脆利落地交代完,她放下手机,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依旧发胀的太阳穴,小声吸了口凉气。
“嘶…”她皱着眉头,感觉连日宿醉的后遗症像小锤子一样敲打着她的神经。“而且昨晚…”她脑海里闪过诺诺举着酒壶、笑得像只狐狸的模样,顿时磨了磨后槽牙,低声愤愤道:“诺诺师姐肯定是故意的!绝对是报复!”
苏晓樯扶着额头,脚步还有些虚浮地走到房间角落一个巨大的黑胡桃木衣柜前,用力拉开了沉重的柜门。
霎时间,仿佛有金光闪过。映入眼帘的,是整齐悬挂着的、密密麻麻的西装。从沉稳的经典深灰、藏青,到大胆的午夜蓝、酒红甚至墨绿丝绒;从传统的平驳领,到时尚的戗驳领、青果领…每一套都熨烫得一丝不苟,面料在晨光下泛着高级织物特有的、柔和而矜贵的光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