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进去看看。”
萧宁实在熬不住心中的煎熬,想要进去看看。
“不可!”太子和太傅异口同声地拒绝。
萧宁蹙着眉,不解地问:“为何?”
“此地风俗,孕妇见产妇血光会冲煞,于你于腹中孩儿都不利。”李景澈扶住她的胳膊,语气温柔却坚定,“况且你进去了,岳母见你担心,反倒会分心。”
萧宁默默点头。上一世她从不管这些忌讳,可连死过一次再重生的事都能发生,这世间的忌讳,又怎能不信?
她乖乖靠回李景澈怀里,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沉稳的心跳,慌乱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。
“殿下,你说娘会没事的,对吗?”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,望着他。
李景澈抬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,眼神温柔而坚定:“当然,岳母吉人自有天相。她还要看着你生宝宝。”
时间一点点地熬着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华灯初上,雪花下得愈发大了,将庭院里的青砖都盖了厚厚的一层。
就在众人的心都沉到谷底时,产房内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,清亮得穿透了风雪。
萧宁猛地站起身,眼眶瞬间红透,眼泪却笑着落了下来。太傅也僵在原地,随即踉跄着往产房跑。
片刻后,稳婆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,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:“恭喜太傅,贺喜太子殿下、太子妃娘娘,夫人生了一位小公子,母子平安。”
“太好了!太好了!赏!重重有赏!”
太傅激动得语无伦次,快步冲到产房里面。
萧宁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,双腿一软,险些瘫倒在地。
李景澈连忙将她稳稳扶住,无奈又心疼地说:“你看,我就说没事吧。现在可以放心了?”
萧宁点点头,透过门帘缝隙,她看到太傅小心翼翼地将沈夫人轻轻抱在怀里,两人相拥的温馨画面。
这一刻,她突然理解了太傅方才那句话的含义,正是因为深爱,所以才不愿让心爱之人多次经历这般生死关头。
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,但此刻的庭院里却弥漫着暖意。
马车在雪地里缓缓行驶,车轮碾过积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萧宁靠在李景澈的肩上,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道格外沉重。
她抬头看向他,借着车窗缝隙透进的微弱光线,能看清他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的忧虑。忍不住问:“殿下为何愁眉苦脸?”
李景澈低头看着她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:“宁宁,今日在产房外,我竟第一次怕了。听着岳母的痛呼,我手脚都凉了——想到你将来也要受这份罪,我就……”他将她搂得更紧,“若是早知生产这般凶险,我宁可不要孩子,咱们领养一个便是。我绝不能让你冒这种险。”
萧宁轻轻靠回他怀中,柔声道:殿下可知道,今日我看着父亲那般焦急,心中却是羡慕的。
李景澈低头看她,眼中带着不解。
羡慕有人能这般为自己牵肠挂肚。”
她微微一笑,眼底盛着星光:“况且,我愿意为你生儿育女。能与心爱之人共赴烟火人间,本就是我的心愿。殿下若真疼我,日后便多陪在我身边,监督我多走动,让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,你都在。”
李景澈在她额间落下一吻,滚烫的泪珠落在她发间:“我在,我想一直都在。”
马车里的温情还未散尽,车身忽然猛地一顿,惯性让两人齐齐前倾。
车外传来北枫压低的、带着金属寒意的嗓音:“主子,有刺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