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重生拒亲(1 / 2)

我一直在......找你......

她每说一个字,就有更多的鲜血涌出唇角。

“别说话!太医!太医!快传太医!”

他六神无主,眸底猩红可怖,萧宁胸口插着的那把剑让他回天乏术,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,只能紧紧抱住怀中渐渐冰冷的身躯。

“对不起潇潇,是我的错!”

萧宁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,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已被岁月打磨得棱角分明,眉宇间沉淀着沉稳与坚毅。

萧宁的视线最后一直停留在他的头顶。

男人立即会意,修长的手指轻轻取下束发的玉簪,那枚温润的白玉在雪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。

他将玉簪郑重地放入萧宁颤抖的掌心,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:它从未离开过我。你留下的所有东西,我都珍藏着!

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,将玉簪连同她的手一起贴在脸颊。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他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,声音破碎得不成调。

“报告陆将军,清点的尸体中,未见长乐公主和皇太孙。”

突然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二人之间最后的温情,身着铠甲的士兵单膝跪地,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。

萧宁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,鲜红的血珠溅落在银甲上,犹如地狱里盛开的妖冶鬼魅的彼岸花,勾魂夺魄。

原来至亲已先走一步,独留她一人苟延残喘。

滚开!

男人暴怒的吼声惊飞了枝头的夜鸟。

他紧紧抱住怀中气息微弱的女子,眼中满是绝望与痛楚:潇潇,不是你想的这样!我一直在寻你!
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,带着无尽的悔恨与哀求。

身为三军统帅,即便敌军压境,敌强我弱,他也能临危不惧、镇定自若,可眼下他却六神无主,溃不成军。

萧宁努力扯出一丝苍白的微笑,胸口的痛怎比得上心底痛的万分之一。

从发现是他的那一刻,她心中就有了猜测,果然如此:阿宴——陆宴——

他不仅是南越人,还是南越最年轻的“战神”。

她为何当初眼盲救了他?又为何心瞎爱上他?

事实让她犹如钝刀割肉,痛不欲生。

她奄奄一息地说:“我就是……长乐……公主……”

说完她的手从男子的大掌中脱落,本想插入他心口的簪子应声落地,摔的七零八碎,犹如她曾炽热浓烈的一颗心,现已血肉模糊,支离破碎。

亲手为他做的簪子,亲手毁掉!

不能将这念想留给他。

陆宴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萧宁毫无生气的面颊,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。

他哽咽着,声音颤抖:潇潇,不管你是谁,永远都是我的潇潇,我的妻子,我此生挚爱。我们要成亲,要白头偕老,要......

萧宁虚弱地躺着,连睁开双眼都成了难以承受的负担。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,却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,缓缓开口:陆将军......愿我们......生生世世……永不再逢......

轻柔的话语里藏着最深的决绝。爱与恨在心中纠缠,痛楚几乎要将她撕裂。

她的瞳孔完全涣散,看不清面前男子的黑发正以惊人的速度染上霜白。

萧宁再次睁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的闺房。

她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胸口,死前那穿心一剑带来的彻骨寒意仿佛仍在体内流窜,痛楚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。

直到确认胸口处并无异样,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
然而这口气还未完全吐出,一阵剧烈的头痛便席卷而来。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,让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——她竟借尸还魂,成了南越太傅的嫡女沈宁。

南越?太傅之女?沈宁?

未来得及消化那些被强塞的信息,耳边传来清脆又惊喜的声音:

“小姐,你醒了?”

萧宁转头望去,看见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女脸庞。

侍女浑然不觉眼前之人已换了灵魂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欣喜道:高烧三日终于退了。小姐可还有哪里不适?

萧宁猛地坐起身,顾不上回答侍女的问题,急切追问:现在是什么时候?

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。她多希望能回到元夕之前,阻止那场惨剧发生。

小翠望了望外面的天色,不解地说:“早上呀!”

“是哪年哪月?”

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。她多希望能回到元夕之前,阻止那场惨剧发生。

“是长庆二十三年,三月十五。小姐你这是烧糊涂了吗?”

她狐疑地试探着主子的体温,并无异常。

这个日期让萧宁如坠冰窟。距离她命丧黄泉,竟已过去整整两个月。

对她而言,死亡不过是转瞬之前的事——上一刻她还倒在陆宴怀中,承受着身心俱裂的痛苦。

或许是因为原主身体虚弱,又或是灵魂与肉身尚未完全契合,更可能是死前中的软筋散和致命剑伤的后遗症,此刻她只觉得四肢绵软无力,周身又冷又痛。

北燕……北燕可有消息传来?萧宁强撑着问道。

只见小翠面带喜意地道:“陆世子大获全胜,不日就要凯旋。听说北燕那位赫赫有名的长乐公主已经殒命,帝后和先太子都死于战乱,如今继位的是轩王。”

萧宁虽早知答案,可现在听别人口中说出来,心中仍旧痛意滔天。

她将小翠支开,忍着全身的不适走到铜镜前,镜中映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——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绝色容颜。

萧宁?沈宁?

若不是脑海中有太多沈宁的记忆,她一定怀疑自己还活着。

沈宁的长相与自己竟有七分相似!

难道这才是她魂穿到沈宁身上的原因?

压下心中疑惑,萧宁开始梳理原主记忆:三日前及笄宴上,原主被人推入水中溺亡。

更令她震惊的是,这位沈小姐竟对陆宴情根深种!

只是陆宴始终对她不冷不热,好似从未回应过她的感情。

继续从原主的记忆中获悉,萧明轩登基后,北燕已向南越称臣,缴纳岁贡。

而北燕的现任皇帝是她四皇兄——明王萧云轩,他的生母姜贵妃向来和她母后势同水火。

他们明明都饮下了毒酒,为何只有萧云轩母子安然无恙?

南越士兵明明说过,尸首中只缺了她和子言……

这个谜团如鲠在喉,让萧宁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
眼泪无声滑落——她的至亲尽遭屠戮,最终得利的竟是她最厌恶的仇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