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原本只是怀疑画画和年年的身世，见着秦朝旭都给出来了这样的回应，她是彻底明白了。
年年和画画，的确并非有秦家的血脉。
虽然心中已然有底，但另一种不可名状的怒意却涌上心头。
她看着眼前神情难堪的男人，平静语调因掩不住的情绪起伏而发颤：“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他们不是你的孩子，那为什么当年要认？为什么还要娶我？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说？！”
想到年年和画画在秦家因为“野种”的身份而受尽了秦家人的白眼和磋磨，纪芍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。
被纪芍连声质问，秦朝旭那心头的怒火蓦地一滞，神情怔愣。
纪芍目光死死的锁定着秦朝旭，冷声道：“我再问你最后一次，当初，你为什么要同意跟我结婚？”
秦朝旭回过神来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却没有开口回应。
他当初之所以同意和纪芍结婚，那是因为当时和宋慈语大吵一架，正在气头上，又恰逢家里施压，一时冲动才……
但这种理由他怎么可能说出口？
要是激怒了纪芍，万一她不管不顾地去举报自己当初的那些事情，那他的前程就全完了。
见他这副敢做不敢当的窝囊样子，纪芍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心头的恶心，换了个最关键的问题。
“好，那你告诉我，当年那个男人……我两个孩子真正的父亲，到底是谁？”
“我他妈怎么知道？！你自己和谁睡了你难道不清楚？还好意思来问……”
他音量猛地提高，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戛然而止。
不知道？
他居然也不知道！
纪芍看着他这副一问三不知还理直气壮的模样，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，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人面目可憎。
她抬手指向巷子口，“滚！立刻从我眼前消失！”
见着纪芍这个态度，秦朝旭拳头握紧正欲发作，可就在这时，旁边院子似乎传来了开门声，似乎有人探头张望。
见状，秦朝旭心头一凛，生怕被人看见自己在这个敏感时期和纪芍拉扯不清，要是再惹出什么风言风语传到宋家耳朵里可就全玩腻了！
他狠狠瞪了纪芍一眼，终究没敢再纠缠，脚步匆匆地消失在了夜色里。
而纪芍独自站在院门口，胸口仍因为愤怒在微微起伏。
然而，确认了孩子们真的不是秦朝旭的血脉之后，除了愤怒以外，她竟然生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。
无论如何，孩子们的父亲不是秦朝旭这个虚伪卑劣的渣男，也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。
纪芍抬手揉了揉眉心，随即嘴角扯起一抹带着讥讽的弧度。
管他是谁呢？
反正她的一双儿女，长得那么俊俏可爱，又聪明伶俐，怎么看……都是随了她这个妈的好基因！
纪芍甩甩头，试图将秦朝旭那令人作呕的嘴脸从脑海中驱散，但就在这时，一张冷峻的面容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脑海。
……谢凛。
谢凛深邃的眉眼，与年年那张日渐清晰的小脸重叠在一起……这让纪芍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。
谢凛好像和年年……长得有点太像了？
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怔了一下。
但这是事实。
尤其是年年不说话时抿着唇的倔强神态，和总是冷着脸的谢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